第18章 聚贤庄传谣（1/2）

离了智光大师圆寂的山谷，乔峰与霍雨浩二人一路向北，朝着聚贤庄的方向疾行。

越靠近目的地，江湖人士的身影便越发多见，三五成群，皆佩刀剑，议论纷纷，所言大多离不开“契丹胡虏乔峰”与即将召开的“英雄大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氛。乔峰面色沉静，眉宇间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与决绝。

霍雨浩则始终将精神探测维持在较大范围，警惕地过滤着周围的每一道目光、每一句交谈。

“乔叔，”霍雨浩低声传音，“前方十里便是聚贤庄地界。往来人等复杂，不乏高手。我们是否需稍作伪装，再暗中潜入查探？”

他深知乔峰性子刚直，但此刻敌暗我明，硬闯绝非上策。

乔峰脚步略缓，沉声道：“雨浩，你所言有理。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乔峰纵是契丹人，也未曾做过半分亏心之事。此去聚贤庄，我并非要厮杀，而是要问个明白，查个清楚。若易容改扮，反倒显得我心虚。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那幕后黑手既处心积虑，岂会因我伪装便认不出？不如堂堂正正而去，看他能奈我何。”

霍雨浩心中暗叹，知道乔峰心意已决，便不再多劝，只是将精神探测催至极致，道：“既然如此，乔叔，一切小心。我会在旁策应。”

又行得数里，远远已可见一座偌大的庄园依山而建，气象恢宏。庄门前车马络绎不绝，各路英雄豪杰持帖而入，庄丁往来忙碌，戒备森严。

乔峰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上前，忽听得路旁茶棚里几个江湖汉子的议论声清晰地传来：

“……听说这次游氏双雄广发英雄帖，就是要共商诛杀乔峰那狗贼的大计。”

“哼！契丹胡虏，欺师灭祖，杀父杀母，人人得而诛之。”

“只可惜了北乔峰一世英名……”

“呸！什么英名，不过是伪装得好罢了！如今真相大白，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听说薛神医也到了，他发誓要亲手为玄苦大师报仇呢。”

“还有谭公、谭婆、赵钱孙几位前辈也来了，看来乔峰这恶贼是在劫难逃了！”

这些话语如同毒针般刺入乔峰耳中，他的拳头死死握紧，身体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杀父杀母？欺师灭祖？他将养父母救下无人提，这未做过的恶行，却被传得如此确凿，仿佛人人亲眼所见。

霍雨浩察觉到他气息波动，轻轻按住他手臂，低声道：“乔叔，沉住气。这分明是有人刻意散布谣言，激你动怒。”

乔峰猛地闭上眼，复又睁开，眼中已是一片冰冷的清明：“我知道。我只是……只是恨这造谣之人的歹毒。”

他不再理会那些闲言碎语，昂首挺胸，大步向着聚贤庄门走去。

把守庄门的乃是游氏双雄门下弟子，见一身材魁伟、气度不凡的大汉径直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神锐利的少年，便上前拦住：“两位请留步，今日庄内设宴，请问可有英雄帖？”

乔峰目光如电，扫过那弟子，朗声道：“在下乔峰，特来拜会游氏双雄与天下英雄？”

“乔峰？！” 这两个字如同有魔力一般，瞬间让喧闹的庄门附近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充满了震惊、恐惧、仇恨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那守门弟子吓得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几步，结结巴巴道：“你……你是乔……乔峰？！”随即反应过来，尖声大叫：“乔峰来了！乔峰那恶贼来了！！”

这一声喊，如同在滚油中滴入冷水，瞬间炸开了锅。庄内庄外，无数人影躁动，兵刃出鞘之声不绝于耳。

“乔峰！你还敢来此？！”

“契丹狗贼！纳命来！”

“为我兄长报仇！”

“杀了这欺师灭祖的畜生！”

怒骂声、喝斥声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眨眼间，乔峰与霍雨浩身前已围上了数十人，刀剑相向，杀气腾腾。

乔峰环视四周，看着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恐惧、或扭曲的面孔，心中悲凉更甚。

他运起内力，声如洪钟，压过所有嘈杂：“乔某今日前来，非为厮杀，只想请问诸位，我乔峰‘杀父杀母’、‘欺师灭祖’之罪，有何凭证？！仅凭几句谣言，便要定我死罪吗？！”

他的声音蕴含着沛然内力，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

“凭证？智光大师、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诸位德高望重的前辈俱可作证，你乃契丹胡虏，这便是原罪。”人群中有人喊道。

“乔家夫妇、玄苦大师，皆因你而死，你还敢狡辩？！”

“跟你这胡虏畜生讲什么道理，大家并肩子上，杀了他！”

群情愈加汹涌，不少人开始慢慢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