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惊险突围(1/2)
轰——!
沉闷的爆炸声从远处传来,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发出了咆哮,震得商会大楼厚重的玻璃窗嗡嗡作响,窗棂上积落的灰尘簌簌抖落。凌啸岳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穿透了走廊的迷雾,直指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那是总局档案科所在!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遇强敌的猎豹,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他与身旁的沈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中,有惊愕,有了然,但更多的是一种风雨欲来时的沉静与决绝。沈煜默……那个平日里看似文弱,此刻却用生命发出最后呐喊的同志,他的牺牲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每个人的心上,痛楚之外,更燃起了熊熊的复仇之火与突围的决心。没有多余的言语,多年的默契已让他们读懂了彼此眼中的含义。
动手!凌啸岳低喝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冰冷的杀意。话音未落,他的右手已如蓄势待发的毒蛇般闪电探出,五指成爪,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身旁那名正欲掏枪示警的心腹的咽喉。那名心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恐,喉咙里发出的抽气声,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名心腹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像一截被折断的枯木,软软地倒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眼中残留着至死的惊骇。
几乎在同一瞬间,沈安娜那平日里优雅从容的身影动了。她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微微提起了素雅的裙摆,露出了藏在蕾丝衬裙下的一抹金属冷光。那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勃朗宁m1906手枪,此刻正稳稳地握在她白皙而稳定的手中,枪口如死神的眼睛,毫无偏差地指向了走廊尽头闻声而来的守卫。她的动作轻盈而致命,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一场精心编排的舞蹈。
砰!砰!
两声沉闷的枪响,如同死神的请柬,冲在最前面的两名守卫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应声倒地。他们的眉心处,各有一个细小而致命的弹孔,鲜血正汩汩渗出,迅速染红了他们胸前的衣襟。沈安娜甚至没有看一眼倒下的敌人,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快速扫视着走廊两侧的每一个角落,冷静地对凌啸岳报告:左侧安全,右侧有七人,距离约十五米,正快速逼近!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种与她娇美容颜不符的冷静与果决。
凌啸岳反手迅捷地拔出腰间的毛瑟c96,枪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嗒嗒嗒三发连射,子弹精准地打在右侧走廊拐角处的墙壁上,溅起一片水泥碎屑,将一名刚露出半个脑袋试图窥探的守卫硬生生压制了回去,吓得他连滚带爬地缩了回去。孙志远的卫队都是些亡命徒,收了他不少好处,别大意!凌啸岳一边沉声提醒,一边迅速将倒地心腹的身体拉了过来,作为临时的掩体,目光警惕地锁定着前方。
两人背靠背,迅速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防御阵型。凌啸岳的毛瑟枪火力凶猛,负责正面压制,每一次枪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沈安娜的勃朗宁则精准刁钻,像一把无声的手术刀,专门狙杀那些试图利用地形迂回包抄的敌人。他们的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每一次射击都恰到好处,每一次移动都严丝合缝,将狭小的走廊变成了一个死亡的旋涡。
沈记者,没想到你不仅笔杆子厉害,枪法更不错。凌啸岳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战斗的专注。手中的毛瑟枪如同死神的镰刀,又一名试图从侧后方投掷手榴弹的守卫应声倒下,手榴弹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一边,暂时没有爆炸。
沈安娜面无表情地更换着弹匣,手指修长而灵活,动作快得令人眼花缭乱,仿佛那小小的弹匣在她手中有了生命。凌少校过奖了,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比起你在百乐门潇洒不羁、引无数名媛折腰的风采,我这点微末伎俩,实在不值一提。她口中说着轻松的话,眼神却冰冷如霜,没有丝毫的温度。话音刚落,枪口再次扬起,的一声,精准命中一名正欲举枪射击的守卫的手腕。那名守卫惨叫一声,手中的冲锋枪一声脱手飞出,摔在地上滑出老远。
走廊内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如雨点般在墙壁上、天花板上溅起一片片水泥碎屑和火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孙志远的卫队虽然人数众多,悍不畏死,但在凌啸岳和沈安娜这对黄金搭档的凌厉攻势下,竟一时被打得抬不起头来,无法前进一步,反而伤亡不断增加,士气大跌。
废物!一群废物!连两个人都拿不下!孙志远站在自己豪华办公室的防弹玻璃后,看着监控画面中手下们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歇斯底里地咆哮:渡边少佐!凌啸岳和沈安娜反了!他们就在三楼走廊,快!立刻派人支援!我要活的!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电话那头传来渡边一郎阴冷而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剧:孙会长,请稍安勿躁。我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凌啸岳……呵呵,他可是我等待已久的猎物,希望你的人不要破坏了我的兴致,我要亲手‘招待’他。
砰! 孙志远狠狠挂断了电话,额头上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陷阱,竟然被这两个突如其来的变数搅得天翻地覆!沈煜默的自爆,如同平地惊雷,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而凌啸岳的反戈一击,更是釜底抽薪,让他措手不及。这每一步,都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将他推向了一个极其不利的境地。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与焦虑,紧紧盯着监控屏幕,仿佛要将那两个身影吞噬。
猩红的血污在走廊水磨石地面上蜿蜒,与散落的弹壳和扭曲的尸体共同构成一幅地狱绘卷。凌啸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喘息,军靴碾过断裂的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沈安娜猫腰检查着弹匣,勃朗宁枪口还在微微发烫,她数着最后七发子弹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弹药不多了,汤普森的子弹也只剩半个弹匣。
凌啸岳喉结滚动咽下血腥气,从守卫尸体上抄起的汤普森还带着余温。他扯下对方染血的臂章,露出下面商会的徽记:苏曼丽的情报说东南角有消防通道。话音未落,前方办公室门缝突然闪过金属反光。他猛地侧身踹门,三百斤重的实木门轰然洞开,三发点射精准地在伏击者眉心绽开血花,温热的血雾溅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
顶住!凌啸岳反手锁门,和沈安娜合力将铸铁办公桌推向门口。桌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尖叫,他趁机展开泛黄的建筑图纸,指腹摩挲着地下停车场的红线:电子门密码——
孙志远的生日。沈安娜突然接口,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的董事长办公室,上周采访时他秘书说漏嘴,农历六月廿三。
电话接通瞬间,孙志远阴恻恻的笑声顺着电话线爬过来:凌少校真是好手段,杀进我的龙潭虎穴。不过渡边少佐的特高课已经封锁大楼,你现在投降还能留全尸。
多谢孙会长慷慨。凌啸岳冷笑时眼角皱纹如刀刻,您民国五年生人的密码,我们就笑纳了。听筒砸在地上的脆响中,他已拽开锈蚀的消防窗。夜风裹挟着暴雨气息灌进来,吹得沈安娜的旗袍下摆猎猎作响。
能爬吗?凌啸岳望着窗外摇晃的铁梯,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
沈安娜摘下嵌着珍珠的发卡别进领口,翻身跃上窗台的动作轻盈如夜枭。她旗袍开衩处露出的小腿肌肉绷紧,像蓄势待发的猎豹:去年采访华山挑夫,我跟着爬过千尺幢。雨水顺着她利落的短发滑落,在尖俏的下巴凝成水珠。
消防梯在两人重量下发出痛苦呻吟,锈迹斑斑的铁环每滑动一格都可能断裂。凌啸岳在下方托着沈安娜的脚踝,看她珍珠耳坠在风中划出银弧。当他们降至三楼高度时,楼梯间突然炸开密集枪声。渡边一郎带着特高课特工出现在平台,军靴踏碎玻璃的脆响惊飞了檐下夜鹭。
八嘎!射击!渡边的指挥刀劈向铁梯,刀刃与金属碰撞迸发火星。子弹如蝗虫过境,在凌啸岳肩头擦出灼热的痛感。他猛地将沈安娜向楼下推去,自己却迎向弹雨,在铁梯剧烈摇晃中完成教科书般的战术翻滚。
这边!凌啸岳拽着沈安娜冲进窄巷,潮湿的青石板让她几次踉跄。旗袍下摆被铁丝网勾破,露出雪白大腿上迅速红肿的擦伤。身后追兵的狼犬吠声越来越近,渡边的咆哮混着重庆方言的咒骂在雨幕中回荡。
地下停车场的电子屏在输入密码后亮起幽绿光芒,沉重的钢门升起时扬起呛人灰尘。沈安娜突然拽住凌啸岳的胳膊,指向巷口——三辆黑色轿车正以对角线封锁去路,车灯刺破雨帘,照亮渡边一郎狰狞的面孔。
看来孙会长准备了两份大礼。凌啸岳将沈安娜护在身后,汤普森枪口稳稳指向前方。雨水顺着他渗血的绷带蜿蜒,在睫毛上凝成水珠,却丝毫未动摇那双鹰隼般的眼睛。
沈安娜突然从坤包里掏出小巧的镁光灯相机,在车灯照亮的瞬间按下快门。强光让特务们下意识闭眼的刹那,她将最后三发子弹精准射入轮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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