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雨夜抓捕(2/2)
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凌啸岳的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又是一声枪响。魁梧特务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软软地瘫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与恐惧,鲜血从太阳穴汩汩流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凌啸岳甩掉手上并不存在的血迹,刚想抬脚冲进仓库内部,彻底肃清残敌,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熟悉而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
啸岳!啸岳你没事吧?
凌啸岳回头,只见秦海龙带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冒着瓢泼大雨匆匆赶来。当秦海龙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具特务尸体,尤其是那个被一枪爆头的魁梧特务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咋舌道:乖乖,啸岳,你们军统的人……下手就是狠啊!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撂倒这么多?他虽然也是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但看到凌啸岳如此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杀人方式,还是感到一阵心惊。
凌啸岳眉头微皱,他不喜欢秦海龙这种带有调侃意味的语气,更没时间跟他在这里闲聊。别废话!他沉声打断秦海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眼神却依旧锐利地盯着仓库内部,里面还有人,马三很可能也在!快跟我进去,抓活的!他知道,抓住马三,远比缴获这点剩余军火更重要,或许能从他嘴里撬出军火的真正去向和他们背后更大的阴谋。
说完,凌啸岳不再耽搁,率先迈步,带头冲进了仓库。
仓库内部,枪战仍在激烈地进行着。小组的队员们果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无间。他们利用仓库内的各种障碍物作为掩护,交替掩护,精准射击,已经逐渐压缩了敌人的活动空间,占据了明显的上风。残余的特务们虽然负隅顽抗,但脸上的惊慌和绝望却越来越明显。
马三躲在一堆高大的木箱后面,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声和同伴们的惨叫声,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混合着灰尘,让他来起来狼狈不堪。他知道,大势已去,今天这一劫恐怕是躲不过去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又迅速被恐惧取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咬了咬牙,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悄悄挪到仓库另一侧一个更加隐蔽的通风管道入口——这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逃生通道。他示意身边仅剩的几个心腹:你们顶住!给我争取时间,快!
那几个心腹也是悍不畏死之徒,此刻为了给老大争取时间,纷纷怪叫着从藏身之处冲了出去,用身体组成一道人肉屏障,疯狂地向小组射击。
马三趁机就要钻进通风管道。然而,他刚把半个身子探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喝:
马三,哪里跑!
马三浑身一颤,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僵硬地回过头去。只见仓库门口,凌啸岳正带着秦海龙和几名警察冲了进来,凌啸岳的枪口正死死地指着他,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戏谑与杀意。
完了!马三脑中一片空白,吓得魂飞魄散,求生的本能让他猛地向后一缩,一个懒驴打滚,狼狈地躲回那堆木箱后面,堪堪避过了凌啸岳射来的子弹。子弹的一声打在通风管道的金属外壳上,擦出一串火花。
保护老大!马三手下的几个心腹见状,立刻意识到了危险,纷纷放弃了与小组的对射,转身朝着凌啸岳和秦海龙等人猛扑过来,他们知道,只有干掉或者缠住这几个突然出现的强敌,马三才有一线生机。
一场惨烈的近身搏斗瞬间爆发!
凌啸岳冷哼一声,对于这种送上门来的杂碎,他从不手软。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迎了上去。他的身手矫健至极,拳脚功夫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只见他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跳跃,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招都简洁明快,却招招直指要害。拳头击中肉体的沉闷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以及敌人痛苦的闷哼声不绝于耳。他就像一个优雅而冷酷的舞者,在死亡的边缘跳着致命的舞蹈,每一次出手,都伴随着一个生命的终结或倒下。他的眼神始终平静,仿佛眼前的血腥搏杀与他无关,只有在击倒最后一个敌人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秦海龙也不甘示弱,他那身格斗功夫在整个上海警察厅都是数一数二的硬手。对付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特务爪牙,他更是得心应手,简直绰绰有余。他低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宽厚的手掌劈出,带着呼啸的风声,一个特务躲闪不及,被他一掌劈在肩膀上,顿时惨叫一声,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落下来,显然是骨头断了。秦海龙下手同样狠辣,他深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仓库内,喊杀声、惨叫声、骨裂声、以及零星的枪声交织在一起,与外面的风雨声汇聚成一曲绝望而混乱的死亡交响乐。而这一切,都预示着马三及其党羽的末日,已经来临。
砰!砰!砰!
沉闷的枪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激荡出骇人的回响,最后几个负隅顽抗的特务应声倒地,温热的鲜血迅速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漫开,与窗外连绵的雨声交织成一曲肃杀的夜之交响。硝烟味混杂着雨水的湿气,呛得人鼻腔发酸。仓库内终于恢复了令人心悸的平静,只剩下雨点疯狂砸在铁皮屋顶的噼啪声,以及队员们因剧烈搏杀而粗重急促的喘息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凌啸岳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狼藉的现场,脚下踩着散落的木箱碎片,军靴碾过地面的弹壳发出刺耳的轻响。他身材挺拔,黑色夜行衣勾勒出紧实的肌肉线条,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眼神却锐利如刀,丝毫不见疲惫。
马三呢?他沉声问道,声音因刚才的激战而略带沙哑,却依旧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环顾四周,特务的尸体横七竖八,但那个狡猾的目标人物却杳无踪影。
在那儿!一个队员压低声音惊呼,右手紧张地指向仓库西北角那个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金属格栅已经被人从内部撬开,露出一个漆黑幽深的洞口,像怪兽张开的喉咙。
凌啸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猎物即将落网时的残酷笑意。他缓缓走上前去,军靴踏在积水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管道口飘散出淡淡的灰尘味,与仓库里的血腥味格格不入。他示意身后的队员们保持警戒,自己则从腰间战术皮带的暗格里掏出一颗烟雾弹——这是小组特制的强效催泪弹,比普通型号威力强三倍。修长的手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白,利落的拉开保险栓,一声将烟雾弹扔进管道深处。
几秒钟的死寂后,管道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伴随着指甲刮擦金属管壁的刺耳噪音。紧接着,一个黑影像被煮熟的虾子般连滚带爬地从管道里弹射出来,重重摔在积水的地面上,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正是马三!他刚想挣扎着爬起来,两道黑影便如鬼魅般扑上前,冰冷的手铐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膝盖被狠狠压住,脸颊被迫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
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马三疯狂扭动着,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混杂着催泪瓦斯残留的刺激感,听起来格外凄厉。他那双小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按住他的队员,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畏惧,但看到的只有训练有素的冷漠。
凌啸岳缓缓蹲下身,雨水顺着他帽檐滴落,在地面晕开小小的涟漪。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马三,眼神像在看一只肮脏的蝼蚁。仓库外偶尔划破夜空的闪电,照亮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让他眼中的寒意更添几分慑人。
马三,久违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般砸在马三心上。
马三猛地抬起头,当看清眼前这张脸时,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随即被更深的绝望所取代。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半天才挤出几个字:是你......凌啸岳......这三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连挣扎的动作都停滞了。
带走!凌啸岳站起身,语气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碍事的虫子。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衣领处晕开深色的痕迹。
两名小组的队员迅速将马三架起来,拖着他向外走去。秦海龙这时才带着几名刑侦队的警员从仓库另一侧走过来,他看着满地狼藉和散落的木箱,眉头拧成了疙瘩。这些木箱大多是空的,只有几个角落里还残留着几挺老式步枪和少量子弹,与情报中描述的大量军火相去甚远。
啸岳,不对劲啊。秦海龙的声音里带着困惑,这仓库少说也有三百平米,就算只堆一半,也不止眼前这点东西。地面上这些拖拽痕迹......他蹲下身,用手指划过水泥地上新鲜的刮痕,方向都是朝着后门的,看来大部分军火已经被转移了。
凌啸岳何尝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走到一个打开的木箱前,里面铺着防潮的油纸,角落里还残留着几根稻草。他拿起一根稻草捻了捻,质感很新,显然是近期才堆放的。他心中疑窦丛生:难道是林秀雅给的情报有问题?还是行动前暴露了行踪?那个女人的眼神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算计,这次提供的情报未免太过精准,精准得像是故意设下的圈套。
可能我们来晚了一步。凌啸岳淡淡地说道,将稻草扔回木箱,不过没关系,抓到马三,就不愁问不出剩下的军火在哪里。他刻意加重了问不出三个字,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秦海龙点点头,目光扫过被押走的马三背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问道:对了,这马三到底是什么人?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认识他?刚才他听到你的名字,那反应......
凌啸岳看了秦海龙一眼,后者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他心中暗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小组的任务性质特殊,很多事情不能让地方刑侦队知道。他拍了拍秦海龙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一个小角色而已,不过他背后的人不简单。好了,这里交给你处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带着小组的队员和马三离开了仓库。冰冷的雨水扑面而来,他拉了拉帽檐,将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坐上黑色轿车,他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像一幅幅失焦的油画。眉头却始终紧锁着——这次行动看似成功,实则疑点重重。马三只是个小喽啰,按理说不该知道军火转移的具体计划,除非......有人故意让他留下当诱饵。
组长,接下来怎么办?驾驶座旁的小李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李是组里最年轻的队员,跟了他两年,还不太习惯他这种沉默的气场。
凌啸岳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发出规律的轻响。车厢内只有引擎的低鸣和雨刷摆动的声音。他沉思片刻,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先把马三带回总部审讯,用三号审讯室。另外,让老陈派人盯紧孙志远和百乐门的苏曼丽,我要知道他们今晚的所有行踪。孙志远是洋行老板,明面上做着布匹生意,暗地里却和多股势力有牵扯;苏曼丽则是百乐门的红牌舞女,消息灵通得很,这两个人是目前最可疑的线头。
小李立刻拿出微型通讯器,低声布置任务。
汽车平稳地汇入雨夜中的车流,红色尾灯在雨幕中拉出长长的光带,最终消失在城市深处。仓库里,秦海龙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凌啸岳刚才的眼神不对劲,那绝不是对待小角色该有的神情。他转身看向手下:仔细勘察现场,特别是通风管道内部和后门附近,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雨,越下越大了。豆大的雨点密集地砸在仓库铁皮屋顶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要将这座城市的罪恶与血腥全部冲刷干净。但凌啸岳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是永远无法被雨水冲刷掉的——比如三年前那场失败的行动,比如牺牲在他面前的战友,比如马三那张惊恐又绝望的脸背后隐藏的秘密。只有彻底铲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才能告慰逝者,才能还这片土地以清明。
他深吸一口气,车厢内暖气很足,却驱不散他心头的寒意。指尖在膝盖上的敲击频率渐渐加快,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必须走下去。因为他是凌啸岳,是军统小组组长,更是一个渴望国家统一、民族复兴的中国人。这个信念,从他穿上这身制服那天起,就从未动摇过。
夜色中,汽车的影子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沉稳。凌啸岳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马三刚才的表情变化——从嚣张到惊恐,再到绝望,最后那个眼神......像是看到了索命的厉鬼。三年前的账,是时候该好好算算了。明天等待他的,将是一场艰难的审讯,以及一个可能牵扯出更大阴谋的谜团。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心中有信仰,眼中有光明,更有一群生死与共的兄弟。
后座传来马三压抑的啜泣声,被胶带封住的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凌啸岳缓缓睁开眼,眸色深沉如夜:让他安静点。
前排队员立刻转身,用一块浸过乙醚的手帕捂住了马三的口鼻。几秒钟后,车厢内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雨点击打车窗的声音,和凌啸岳越来越坚定的眼神。这场雨,是清洗,也是洗礼。而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