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太祖长歌·龙虎交汇（2/2）

这一笔，该留什么？

不是招式，不是心法，不是兵法，也不是治国之道。那些都已经刻下了。这一笔，应该是超越所有这一切的、属于他赵匡胤这个人本身最核心的东西。

他忽然笑了。

棍尖落下，没有刚猛的力道，没有精妙的轨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道横线。

一横。

平直，质朴，没有任何花哨。但这一横却贯穿了整个岩刻的左上到右上，将之前所有纵横交错的线条全部承载、包容、统合。就像他这一生——无论经历过多少战场厮杀、朝堂博弈、武道求索，最终都归于一个最简单也最沉重的责任：结束乱世，开创太平。

“一画开天，万法归宗。”

赵匡胤收棍而立，长长吐出一口气。那口气在空中凝成一道三尺长的白练，久久不散。

也就在这一刻，他周身盘绕的龙虎虚影骤然膨胀！苍龙身躯暴涨至十丈，金纹猛虎昂首长啸，二者不再交缠，而是同时冲天而起，在赵匡胤头顶三丈处轰然对撞！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龙与虎对撞的刹那，化作亿万点金白色的光尘，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赵匡胤整个人笼罩其中。光尘渗入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与他体内那混沌初开般的本源之力彻底融合。

赵匡胤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正在发生本质的跃迁。血肉之躯开始变得通透，骨骼泛起玉质光泽，五脏六腑如琉璃般澄澈。那不再是凡人的身体，而是武道极致、生命升华后所铸就的“道体”。

他仰首，望向苍穹。

胸腔之中，那股积累了六十年——不，是积累了毕生所有情感、意志、追求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喝——啊——！！！”

长啸冲口而出。

这不是简单的吼叫，而是龙吟与虎咆的交响，是战场杀伐与江山气运的共鸣，是武道意志与天地法则的共振！啸声如实质的波浪，以赵匡胤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开来！

整座华山七十二峰同时震颤！松涛化作狂浪，云海沸腾倒卷，飞鸟惊惶坠空，走兽伏地战栗。百里之外，黄河之水为之逆流；千里之遥，汴梁宫阙檐角风铃无风自响。

啸声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当啸声达到最巅峰时，赵匡胤周身迸发出太阳般炽烈的金光！那金光不再分龙虎之形，而是纯粹到极致的、仿佛能融化万物的光辉。光芒之中，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血肉、筋骨、脏腑都在光中逐渐透明，唯有那具刚刚铸就的“道体”轮廓，在金光中屹立如山。

巨岩上，那些刚刚刻下的武道刻痕，此刻在金光照耀下全部“活”了过来。线条流动如河，轨迹变幻如云，整面岩刻化作一幅正在运转的、生生不息的武道天地图。

而光柱中的身影，已将全部的精神、内力、气运、意志，凝聚到了生命最本源的那一点。

龙虎交汇，已达圆满。

破碎虚空，只待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