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辽军主力（1/2）

涿州以南平野的挫败，以及耶律斜轸那封极力渲染宋军强悍、尤其着重描述那位神秘白衣老者（段思平）如何轻描淡写指点便破了自己邪功的急报，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辽国南京析津府，摆在了南院大王萧挞凛的案头。

萧挞凛仔细阅读着战报，粗犷而坚毅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他并非惊惧于耶律斜轸的受挫，事实上，他对耶律斜轸那急躁冒进的风格素来有所保留。他忧心的是战报中透露出的更深层信息——宋军此次北伐，准备之充分，意志之坚决，远超以往；更棘手的是，中原武林的力量似乎被有效地整合起来，尤其是那位曾与他论武于木叶山寒渊、彼此惺惺相惜的“段先生”竟然也在军中，并且展现出了足以洞察甚至克制密宗邪功的绝世修为。

“段兄……你终究还是卷入这红尘纷争了么……”萧挞凛心中暗叹，他与段思平虽分属两国，立场不同，但对武道的追求和彼此的品性都极为敬重。段思平的出现，意味着宋军高端战力的极大增强，这绝非耶律斜轸一人之勇所能抗衡。

他铺开地图，目光凝重地审视着当前局势。宋军主力稳扎稳打，已据易州，前锋触及涿州，步步为营，后勤稳固。反观己方，耶律斜轸新败，锐气受挫，前沿军心难免浮动。萧挞凛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一个清晰的战略在他脑中成型：放弃与宋军在涿州一带进行硬碰硬的决战，依托幽州坚城和纵深腹地，层层阻击，不断派精锐骑兵袭扰其绵长的补给线，利用骑兵的机动性拖垮、疲惫宋军，待其师老兵疲、粮草不济之时，再集结主力，寻求决战。这是最稳妥，也是胜算最大的策略。

他立刻奋笔疾书，写下一封奏报，详细分析了当前敌我态势，陈述了己方利弊，并明确提出了“避其锋芒，击其惰归，断其粮道，待机反攻”的方略，派快马以六百里加急送往辽国上京。

然而，奏报送入上京皇宫，却如同石沉大海，只激起了天赞皇帝耶律璟更大的怒火。耶律璟根本无心细看萧挞凛那些“持重”、“稳妥”的分析，他看到的只是南线接连受挫，宋军兵锋直指南京，这让他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严重挑衅。尤其是听说连耶律斜轸那等悍将都吃了亏，更让他觉得颜面扫地。

“怯懦！萧挞凛老了！失了胆气！”耶律璟在寝宫内咆哮，将酒壶摔得粉碎，“宋人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他还在想着什么稳守、什么待机？朕要的是胜利！是立刻把赵匡胤赶回去！”

他身边围绕的佞臣们察言观色，纷纷进言，指责萧挞凛用兵过于保守，贻误战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人更是揣测，萧挞凛与那宋营中的神秘高手似乎有旧，恐其念及私谊，不肯尽力。

这些谗言如同毒药，侵蚀着耶律璟本就昏聩多疑的心。他不再信任萧挞凛的判断，决心以更强硬的姿态回应宋军的北伐。

“传朕旨意！”耶律璟嘶哑着下令，“南院兵马，固守现有防线，没有朕的明确指令，不得擅自后撤！另，命北院大王耶律休哥，即刻率领宫帐军精锐并漠北部族援军五万，火速南下！朕要他汇合南京道兵马，主动寻求与宋军主力决战，务必打出我大辽的威风，将宋人彻底击溃！”

这道命令，彻底打乱了萧挞凛的部署。它不仅捆住了他的手脚，剥夺了他根据战场实际情况灵活调整的权限，更派来了另一位用兵风格迥异、且同样位高权重的统帅。

耶律休哥，年富力强，是辽国军界新生代的翘楚，战功赫赫，尤擅指挥大规模骑兵集群作战，风格凌厉霸道，讲究以雷霆万钧之势摧垮对手。他接到圣旨，虽知皇帝此举有牵制甚至取代萧挞凛之意，但身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更对自己和麾下宫帐军的战斗力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