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洛阳牡丹劫 （上）（2/2）

此言一出，本已惊惶的百姓更是魂飞魄散，哭喊声震天。段思平冷哼一声：“好一招借天恐人，乱中取利！”

他不再迟疑，身形一闪，已如离弦之箭射向高台。那灰袍首领察觉，挥手示意两名手下拦截。二人挥刀扑上，刀法狠辣，招招致命。段思平却不与硬接，身形如游龙穿隙，避过刀锋，右手轻拂，便已扣住一人手腕，反手一折，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短刀落地，哀嚎倒地。另一人惊骇欲退，段思平左足轻点，跃至其背后，掌缘如刀，斩其颈侧，立时昏厥。

高台之上，那首领见状，面纱下嘴角微扬，竟不惊反喜：“原来真有高手在此！正好试试新毒威力！”说罢，他猛地掀开袖中玉匣，将一捧赤红粉末向空中一扬。

粉末遇风即散，化作一片血雾，随风飘向段思平。段思平屏息后撤，然那雾气竟如活物般追袭而至，沾衣即燃，竟将他左袖烧出几个小洞。他心头一凛——此毒竟能蚀物，且随风而行，极难闪避。

阿萝在下方急喊：“别用内力催动气息！毒随气行，吸入即伤肺腑！”段思平立即收敛气息，改用龟息之法，动作虽缓，却更显沉稳。他自怀中取出阿萝所赠的“避瘴香囊”，置于鼻下，果然那腥甜之气稍减。

灰袍首领见毒雾无效，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横于唇边。笛声幽咽，如鬼泣狼嚎，园中幸存之人闻之，竟有数人双目翻白，自行走向水渠，欲投水自尽！段思平大惊——此笛音竟能乱人心神，诱发癫狂！

他再不犹豫，暴喝一声，足下发力，踏碎青砖，整个人如猛虎扑食，直取高台。那首领见势不妙，转身欲逃，段思平已至身后，左手疾出，一把扣住其肩，内力一震，将其手中短笛震飞。首领惨叫一声，面纱脱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说！谁授你毒方？厉百川在何处？”段思平沉声喝问。

那人狞笑：“你……你以为……这只是劫财？这毒……才刚开始……中原……将成……炼狱……”话未说完，嘴角突然涌出黑血，头一歪，竟自绝而亡。

段思平松手，尸体倒地。他望向园中——毒雾渐散，哀嚎渐息，然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十具尸体，幸存者抱头哭泣，富户们早已携财逃散。一场花会，竟成劫难。

阿萝奔至他身边，脸色苍白：“这毒……能随香气传播，又能乱人心神，若在城中大规模施放……洛阳危矣。”

段思平望着满园凋零的牡丹，花瓣沾血，香气混着腥臭，昔日盛景，已成修罗场。他缓缓道：“这不是劫掠，是试验。他们在测试一种能控制人心的毒。而幕后之人，绝不止一个厉百川。”

风过处，残花纷落，如血雨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