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暗流更甚（1/2）

汴梁城，随着北伐大军的陆续班师，并未迎来预想中的凯旋欢庆，反而被一层日益浓重的阴云所笼罩。这阴云的源头，便是皇宫大内，那间终日弥漫着药石气息的寝殿。柴荣的病情非但没有起色，反而愈发沉重，呕血、昏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御医们束手无策的叹息声也越来越沉重。皇帝生命如同风中残烛的消息，虽被严格封锁，但那压抑的气氛和频繁出入宫禁的重臣们凝重的面色，无不昭示着帝国中枢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

国本动摇，权力便成了最诱人也最危险的漩涡。

朝堂之上，表面依旧维持着运转，但暗流已然汹涌。以宰相范质、王溥、魏仁浦为首的文官集团，竭力维持着朝廷稳定，处理着北伐大军回师后的诸多善后事宜，心中却无不担忧着皇位继承的问题。柴荣子嗣年幼，主少国疑，乃是取乱之道。而另一方面，以张永德、李重进等为代表的禁军高级将领，以及赵匡胤这样手握重兵、新立大功的藩镇统帅，其态度与动向，也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

张永德作为郭威女婿，身份特殊；李重进亦是郭威外甥，资历深厚；而赵匡胤虽崛起较晚，但此次北伐战功卓着，在军中威望急剧攀升，更兼其为人豪迈，善于结交，麾下聚集了石守信、王审琦等一批能征善战的将领，已成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尽管赵匡胤本人谨言慎行，班师后深居简出，多以练兵为由留在城外军营，但其存在本身，就已让一些人感到了不安。

各种隐秘的试探、结盟、乃至诋毁，开始在汴梁的官场暗处滋生、蔓延。有御史风闻奏事，隐晦地提及某些将领“功高震主”；有失意文人在酒肆茶楼散布流言，揣测着未来朝局的变化；更有一些原本中立的官员，开始悄悄向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或可能的摄政大臣）身边靠拢。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感，取代了北伐前期同仇敌忾的团结。

在这片因皇权可能更迭而引发的混乱与机遇中，两股隐藏在更深处的黑暗势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活动得更加频繁、也更加肆无忌惮。

姑苏，参合庄。

慕容龙城听着来自汴梁的密报，脸上露出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与算计之色。“柴荣命不久矣！哈哈，天助我也！中原即将陷入内乱，此正乃我慕容氏千载难逢之机！”

他立刻加派了大量人手潜入汴梁及周边重要州府。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仅仅是制造摩擦、消耗实力，而是要更深地介入这场权力博弈，加速混乱的到来。

“第一，不惜重金，收买、拉拢朝廷中那些不得志、有野心或贪财好利的官员，尤其是能接触到机要文书或能在新君（或摄政）面前说得上话的人。让他们为我们传递消息，必要时，散播对我们有利的谣言，挑拨文臣与武将、以及武将之间的关系。重点，可以放在渲染赵匡胤的‘威胁’上。”

“第二，启动我们在禁军中埋藏最深的几颗钉子，让他们密切关注张永德、李重进、尤其是赵匡胤及其心腹将领的动向，寻找任何可能被利用的把柄或制造事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