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辽国南窥（1/2）

辽国南京，幽州城。

虽已是初夏，但塞外的风依旧带着几分料峭的寒意，吹过这座雄踞于华北平原北端的军事重镇。相较于汴梁的繁华绮丽，幽州城更多了几分粗犷与肃杀。城墙高厚，垛口如齿，巡城的皮室军士兵盔甲鲜明，眼神锐利如鹰隼，透着一股百战精锐的彪悍之气。

南院大王府邸，坐落于城内西北角，并非极尽奢华，却占地广阔，格局恢弘，处处彰显着权力与武勋。此刻，在王府那间充满契丹风格、悬挂着猛虎皮和强弓硬弩的书房内，南院大王萧挞凛正凝神听着一名身着汉服、却行契丹礼的探子低声禀报。

萧挞凛年约五旬，身材魁梧雄壮，面容棱角分明，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精光闪烁，顾盼自有威仪。他并未穿着王袍，只是一身简便的窄袖戎服，更显得干净利落，仿佛随时可以披甲上马，冲锋陷阵。

“……据此，后周皇帝柴荣于行营遇刺，虽未成功，但刺客手段高明，几乎得手。关键时刻，乃其麾下大将赵匡胤奋力抵挡，更有一神秘青衫客出手，疑似以无形剑气隔空重创刺客首领，惊退余众。”探子的声音平稳，却将千里之外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娓娓道来，“此外，此前漯河镇爆发诡异毒患，亦是赵匡胤前往处置，期间亦有一名道人打扮的异人现身，以玄妙医术阵法化解毒素，控制疫情，被当地军民视为活神仙。根据多方线索印证，那青衫客与道人，虽形象略有不同，但行事风格与超凡手段极为相似，很可能为同一人，或为同伴。”

萧挞凛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在案上的羊皮地图，那地图精细地勾勒出中原山川地貌与军事布防，他的目光则落在了标注“后周行营”与“漯河镇”的位置上。

“赵匡胤……此人近年来声名鹊起，确是一员难得的虎将，勇猛善战，更难得的是颇有韬略。”萧挞凛沉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对手的认可，“柴荣得此良将，如虎添翼。至于那青衫客或道人……”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与凝重，“你描述的那无形剑气，以及化解奇毒的手段……让本王想起一个人。”

他挥了挥手，让探子退下，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任由带着寒意的风吹拂面颊，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回到了不久前的木叶山寒渊之畔。

那时，他与那位自称“段尘”的南来之客，聚宴论武，探查那关乎天地奥秘的“破碎虚空”线索。段思平（他虽不知其真名，但知其绝非凡俗）那精妙绝伦、已臻化境的一阳指，那豁达通透的帝王心性，以及对武道至理的深刻见解，都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他们曾共同探讨过，要达到传说中的境界，非但需要精神超脱，更需要引动、驾驭难以想象的庞大能量。那“段尘”当时便提及，中原之地，亦有同道之人，追求此道。

“无形剑气……莫非是段兄所言及的，更进一步的法门？而那化解奇毒、近乎道法的手段，又是否与天地能量的运用有关？”萧挞凛心中念头飞转，“赵匡胤，段尘，还有这个神秘的道人……中原何时聚集了如此多的奇人异士？他们聚集在柴荣身边，所欲为何？”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萧挞凛心头。他身为辽国南院大王，总揽南部军政，对南朝的动态向来极为关注。后周在柴荣的治理下，国力军力日渐强盛，已隐有一统中原之势，这本就是对大辽的巨大威胁。如今，对方麾下不仅有名将如赵匡胤，更似乎网罗了这等拥有超凡力量的奇人，若其为后周所用，无论是用于战场斩将夺旗，还是用于刺探、破坏、甚至直接影响国运，后果都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