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凯旋回朝(1/2)

初冬的风卷着沙尘,扑在邺城的城楼上,发出呜呜的声响。赵匡胤牵着他那匹“踏雪”黑马,走在得胜归来的队伍里,甲胄上的冰碴被阳光晒得融化,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滴,在尘土里砸出细小的湿痕。身后的弟兄们扛着缴获的旌旗,步伐踏得整齐,靴底碾过冻土的声响,比出征时沉了许多——那是沾了血与火的分量。

“赵都虞候,前面就是郭威元帅的大营了!”身旁的副将张猛咧着嘴笑,露出两排被风沙磨得有些黄的牙,“这次咱们破南门立了头功,将军指定要重赏!”

赵匡胤勒住马缰,抬头望了眼远处高高飘扬的“郭”字大旗。旗角在风里猎猎作响,边缘处有几处磨损,是前几日攻城时被流矢划破的。他想起半月前在河中南门,自己攥着那根断矛冲进敌阵时,矛杆上的木纹都被掌心的汗浸成了深褐色,耳边是弟兄们的呐喊,眼前是叛军慌乱的脸,那一刻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觉得身后的城门必须守住,就像当年在无名山谷里,攥紧拳头对慕容龙城说“这天下,应是百姓的天下。”时一样,脚下的土地不能退。

队伍行至营门,郭威已带着将领们等候在那里。他穿着件玄色棉袍,腰间束着玉带,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那是年轻时在战场留下的印记。见赵匡胤走近,他裂开嘴笑了,笑声洪亮得像打雷:“匡胤啊,你小子这次可给我长脸了!南门那道坎,连李守贞自己都说没人能撞开,结果被你用枣木杆硬生生撞出个窟窿!”

赵匡胤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不敢居功,全赖弟兄们奋勇,将军调度有方。”

“少来这套虚的。”郭威伸手把他扶起,掌心的老茧蹭得他胳膊有些痒,“赏!必须赏!”他转向身后的文书,“传我将令,赵匡胤战功卓着,擢升为护圣军指挥使,领本部三百亲兵,再赏锦缎百匹、白银五百两!”

周围的将领们纷纷拱手道贺,语气里有真心,也有几分复杂。赵匡胤一一还礼,目光扫过人群时,瞥见角落里站着的柴荣。他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摇着把折扇,明明是初冬,却像揣着一身春风,见赵匡胤望过来,他扬了扬眉,眼里带着笑意——那是只有他们两人懂的默契,像是在说“早说过你能成”。

回营的路上,张猛抱着那匹赏赐的锦缎,笑得合不拢嘴:“都虞候,不,现在该叫指挥使了!您看这料子,滑溜溜的,给嫂子做件棉袄准暖和!”

赵匡胤拍了拍他的肩,心里却想起慕容龙城。去年那个秋雨绵绵的午后,对方派来的人揣着百两黄金和一封密信,说愿助他“执掌一方兵权,共享燕云沃土”,信被他原封不动退回,只让来人带了句话:“某家的前程,自己挣。”后来慕容龙城又设下离间计,伪造了他私通叛军的书信,是柴荣找到他,柴荣当时说“我内心是相信你的,但这些谣言和证据摆在眼前,我不得不谨慎。若真有人蓄意陷害,我定不会放过他。你也需尽快查明真相,自证清白。”

如今站在这营地里,看着弟兄们收拾行装,听着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赵匡胤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试探与算计,都像南门的碎石一样,被脚下的路碾成了粉末。他攥了攥腰间的佩刀,刀柄上的缠绳是自己亲手换的,用的是弟兄们编草鞋剩下的麻线,握在手里比任何玉柄都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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