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星启之悟(1/2)
“沉寂区”的发现如同宇宙尺度上的一声丧钟,在人类文明的精神世界引发了持续而深远的余震。《织构技术永久封存法案》以近乎全票的速度在cec内获得通过,所有相关的活跃研究被强制中止,数据封存,相关领域的研究者被调离或转岗。一种自我设限的谨慎,成为了文明决策的基调。然而,生命的本能与智慧的好奇,终究无法被恐惧永远冰封。
龙巢。
帕拉妮团队的工作重心,彻底转向了对“星尘之忆”和“基准点”理论的深化研究。既然“织构”之路被证明通往深渊,那么理解并顺应宇宙固有的法则,便成了唯一安全的前进方向。他们不再试图去“编辑”现实,而是努力成为更敏锐的“阅读者”。
在一次对“沉寂区”边缘收集到的、极度稀薄的“记忆印痕”进行超高精度分析时,他们捕捉到了一丝与众不同的信号。它并非那个被抹除文明本身的痕迹,而是记录“抹除”事件发生时,周边时空结构震荡的“回声” 。分析这“回声”,就像通过地震波反推地震源的性质。
“烛龙”对海量数据进行建模运算,试图还原那场远古灾难的些许轮廓。过程极其艰难,收获的只是模糊的碎片。但帕拉妮意识到,研究这些“创伤记忆”,或许能让他们更好地理解现实结构的韧性极限,以及“基准点”为何能成为稳定之源。他们开始像考古学家清理化石上的沙粒一样,小心翼翼地剥离着这些宇宙记忆中的信息。
东鲸。
黄文轩主导的cec,在法案通过后,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但略显沉闷的时期。内部争论的焦点,从“要不要冒险”转向了“如何更安全地生存与发展”。“穹顶计划”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资源倾斜,其目标被明确为构建一个以太阳系为核心的、高度自持且防御完备的文明堡垒。
贸易、文化、技术交流在cec成员间稳步恢复,但所有涉及深空探索、尤其是对“虚空星图”上其他坐标的探测提议,都被无限期搁置。一种“摇篮主义”思潮开始蔓延,认为人类应当满足于太阳系家园,至少在几个世纪内不应再主动招惹外部未知。黄文轩理解这种情绪,但也隐隐担忧,过度的封闭是否会使得文明在未来的某一天,面对无法预料的危机时,失去应变的能力与勇气。
内陆。
在高度保护下的内陆城市,重建工作基本完成,社会秩序恢复,甚至出现了久违的艺术创作和哲学讨论。人们开始在创伤之后,重新审视生命的意义与文明的定位。
黄承宇和周晓曼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对黄星启的养育和早期教育中。他们不再向他灌输具体的科技知识,而是通过故事、自然观察和基础逻辑游戏,培养他的好奇心、同理心和对秩序的直觉理解。这个在文明最低谷时诞生、在禁忌被确立后成长的孩子,仿佛承载着一种不同于父辈的、更加纯粹的可能性。
偶然一次,周曼抱着星启路过一个展示着“星尘之忆”艺术化投影的公共广场。幼儿伸出小手,指向投影中那些变幻不定的几何光纹,发出了一个清晰的、并非模仿自任何已知词汇的音节。周曼并未在意,但随后几天,她注意到星启似乎对那些复杂的光纹模式表现出异乎寻常的专注,甚至能安静地凝视许久。
暗影。
卫斯理的“帷幕”计划并未因内部的保守转向而停止。潜龙的监测网络依旧严密地注视着太阳系外围,尤其是那些观察者曾出现的空域。沉寂区的发现,似乎也引起了观察者的某种反应——其隐形探测器的活动频率有轻微上升,但依旧保持绝对的距离和沉默。
通过对观察者遗留能量痕迹与沉寂区古老痕迹的持续比对分析,潜龙的专家提出了一个更大胆的假设:观察者所属的文明,可能并非“织构”技术的发明者或唯一使用者,而是一个专门负责监控、评估乃至“处理”滥用该技术文明的“管理机构”。它们提供星图和模型,或许并非善意帮助,而是一种……标准化测试流程,用以判断一个新接触该技术的文明,是否具备安全使用的“资质”。而人类,在目睹了沉寂区之后选择自我封存,这个决定本身,可能正是它们评估的一部分。
南海。
阮承胤依旧在龙巢,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座活的纪念碑,提醒着人们混沌与秩序的边界。他偶尔会与帕拉妮讨论“创伤记忆”的分析,他的直觉往往能穿透复杂的数据,直指核心。一次,在观看“烛龙”模拟的沉寂区“抹除回声”时,他低声道:“它们……害怕了。”
帕拉妮追问:“谁?那个被抹除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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