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渊回响（2/2）

没有时间犹豫了。她拿出那个密封容器，按照芬妮克的指示，将尼克的血液样本滴入控制台一个隐藏的采样口，同时让芬妮克将记录下来的、尼克稳定状态下的暗金色能量频率特征（经过极度稀释和模拟）输入系统。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等待后。

控制台发出“咔哒”一声轻响。紧接着，那扇巨大的合金安全门内部传来沉重的机械运转声，覆盖在门上的暗红色菌毯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剧烈地蠕动、收缩，向两旁退开，露出了门缝。

门，缓缓地向内滑开了。

一股比外面浓郁十倍、混杂着血腥、臭氧、金属熔炼和某种非人恶臭的炽热气流，如同实质般从门内汹涌而出！

同时涌出的，还有震耳欲聋的、仿佛无数巨大齿轮和能量泵在疯狂运转的轰鸣，以及……一种直击灵魂的、充满了狂喜、痛苦、贪婪和毁灭欲望的混合精神波动！

门后的景象，透过翻腾的热浪和刺眼的能量光芒，隐约可见——

那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空间，仿佛将整座“心脏站”乃至更深处的地质结构都掏空了。空间的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无数暗红色能量导管和发光晶体构成的、如同倒置山峰般的巨型装置，装置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撕裂着周围空间的、暗红色的能量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非自然的几何结构和闪烁的毁灭性能量。

装置的基座下方，连接着数百条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树根般扎入地下，汲取着来自城市各处的能量。而装置周围的空间里，悬浮着数十个较小的、如同胚胎般脉动的暗红色光茧，光茧中隐约可见各种生物的扭曲轮廓——那是在进行深度同步或改造的“原料”！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装置下方，有一个环形的、由黑色岩石和金属构成的仪式平台。平台上，数百个身影正整齐划一地跪伏在地，他们身上都穿着带有“调音师”标志的制服，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暗红色光芒，正对着中央的能量漩涡，发出低沉而整齐的、仿佛祷告又仿佛诅咒的吟诵声！

而在仪式平台的正前方，一个高大的、披着华丽暗红色长袍、头戴复杂金属头冠的身影，正背对着大门，张开双臂，似乎在引导着整个仪式，同时也在“享受”着那能量漩涡中散发出的、令人疯狂的力量！

那就是“指挥家”！

朱迪小队躲在门后的阴影里，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几乎无法呼吸。这就是“调音师”的“主共鸣室”！这就是他们试图撬开“门”或制造“裂缝”的现场！规模之大，疯狂程度之深，远超他们最坏的想象！

芬妮克的仪器疯狂报警，显示这里的能量密度已经达到了灾难级别，并且还在稳步上升！

“能量汲取进度……76%了！”芬妮克声音颤抖，“他们在加速！那个漩涡……稳定性很差，随时可能失控！”

一旦失控，如此规模的能量爆炸，足以将整个动物城从地图上抹去！

“必须阻止他们！”埃德加咬牙道。

“怎么阻止？”铁爪看着下方那密密麻麻的狂热信徒，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指挥家”，以及那个光是看着就让人灵魂战栗的能量漩涡，“我们几个人，冲下去送死吗？”

朱迪的目光快速扫视整个空间，寻找可能的弱点或机会。她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巨大装置的基座部分，那里似乎有一个相对独立的小型控制台，有几个技术人员正在忙碌。控制台周围守卫相对较少。

“擒贼先擒王，”朱迪压低声音，指向“指挥家”，“或者，破坏那个控制台，也许能干扰仪式。”

“太冒险了，距离太远，中间全是敌人。”苍狼反对。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时，仪式平台上异变突生！

那个背对着他们的“指挥家”，似乎完成了某个阶段的引导。他缓缓转过身，面向能量漩涡，张开的双臂开始做出复杂而富有韵律的动作，仿佛在指挥一支无形的交响乐团。

随着他的动作，能量漩涡旋转得更快了，发出的轰鸣变成了刺耳的尖啸！下方跪伏的信徒们吟诵声也陡然拔高，变得更加癫狂！

而就在“指挥家”转身，侧面对向大门方向的瞬间——

朱迪看清了他的侧脸。

尽管戴着金属头冠，尽管面部似乎因为长期接触狂暴能量而有些变形，但那轮廓，那神态，尤其是那双此刻充满了掌控一切般狂热和满足的碧绿色眼睛……

朱迪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她身边的芬妮克也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连铁爪和苍狼都僵住了。

那张脸……他们虽然不熟悉，但尼克的肖像他们看过无数次，而眼前这张脸，与尼克，与文森特，有着惊人的相似！

尤其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那是王尔德家族血脉最显着的特征之一！

“指挥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动作微微一顿，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猛地转向了大门口，朱迪他们藏身的阴影方向！

他的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混合了惊讶、玩味，以及某种更深沉、更黑暗情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啊……”一个经过扩音器放大、带着奇异共鸣感、却依旧能听出与尼克声线有几分相似的声音，响彻了整个轰鸣的空间，轻松压过了所有的噪音：

“看来，有迷途的小羊羔，闻着家族的味儿，找到这儿来了。”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