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门扉之后（2/2）

祭坛的中心，悬浮着一颗约莫一人高的、不规则的多棱面水晶。它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但其内部，却有无数的、细密的猩红色能量如同血管般搏动、流淌，散发出庞大、冰冷、带着绝对强制意味的能量波动——这就是“秩序编码”的核心源头！是整个广播塔的控制节点！

而在祭坛的周围，连接着无数粗大的能量导管，它们如同巨树的根系，深深扎入洞窟的地面和墙壁，与城市地下的能量脉络相连，贪婪地汲取着力量，供给中央那颗黑色水晶。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祭坛前方，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甚至上百个透明的圆柱形培养舱！舱内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只只处于休眠状态的动物——有大型的犀牛、河马，也有小型的啮齿类、鸟类！他们表情安详，仿佛沉浸在美梦中，但身上都连接着导管，丝丝缕缕的能量正从他们体内被抽取，汇入中央的祭坛和那颗黑色水晶！

他们是被选中的“生物电池”？还是“秩序编码”更深层次实验的受害者？！

朱迪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几乎无法呼吸。这哪里是什么控制节点，这分明是一个亵渎生命、榨取灵魂的邪恶祭坛！

“噗通……噗通……”

黑色水晶内部那猩红色的能量搏动声，如同放大了一万倍的心跳，在整个空间内回荡，压迫着朱迪的耳膜和神经。她能感觉到，那股强制性的秩序能量正无孔不入地试图侵入她的意识，让她变得“平静”，变得“服从”。

她强忍着不适，目光快速扫视，寻找着可以破坏这个节点的关键点。摧毁那颗黑色水晶？它散发出的能量场让她根本无法靠近。切断能量导管？它们数量太多，而且似乎与整个城市的地脉相连，贸然切断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祭坛基座上一个相对较小、闪烁着复杂数据流的控制面板上。那似乎是整个节点系统的管理界面。

她必须尝试做点什么！

她快步冲向祭坛，无视那令人作呕的能量压迫感，将几乎碎裂的密钥按向那个控制面板——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与这个系统建立连接的东西。

密钥与面板接触的瞬间，异变再生！

控制面板上的数据流猛地紊乱！密钥残存的力量与节点系统的防御机制发生了最后的、激烈的冲突！

与此同时，朱迪身后通道的方向，传来了防御系统能量武器再次充能完毕的、更加刺耳的嗡鸣声！以及……一个缓慢、冰冷，带着金属摩擦感的、她绝不想在此刻听到的声音，通过洞窟内的扩音系统响起：

“真是……令人感动的挣扎，霍普斯警员。”

朱迪猛地回头。

只见合金大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全息投影——那是“博士”，那只行动缓慢的树懒。他仿佛就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跨越空间，落在她和她爪中那正与系统对抗的密钥上。

“但游戏，该结束了。”

随着“博士”的话音，洞窟穹顶那些幽蓝色的晶簇光芒大盛！一股远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强制性秩序能量，如同无形的海啸，猛地向朱迪压来！她感觉自己的思维瞬间变得迟滞，四肢沉重如同灌铅，强烈的“放弃”、“服从”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而她爪中的密钥，在抵抗节点系统和这股精神压迫的双重压力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细微声响，表面的裂纹迅速扩大，光芒彻底熄灭！

也就在密钥彻底碎裂的同一瞬间，躺在通道门外昏迷不醒的尼克，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体内那颗深藏的蓝色光点，在密钥湮灭的刹那，如同失去了最后的锚点，爆发出一阵无声的哀鸣，随即……与他刚刚复苏的、脆弱的意识，开始了最后的、绝望的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