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暗夜同行（2/2）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比之前的争吵更令人窒息。最终还是尼克先开了口，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收到我的‘礼物’了吗？”他指的是那份发给朱迪的加密货运清单。

“收到了。”朱迪的声音有些干涩，“谢谢。”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也给你留了言。”

“看到了。”尼克简短地回答，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又似乎没有，“不然我怎么能及时赶到，欣赏你被堵在树林里的英姿？”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违反了命令。”朱迪低下头，看着怀里那个冰冷的证据罐。

“我知道。”

“我可能……回不去了。”

“我知道。”

尼克终于转过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没有了平日的戏谑，也没有之前的冰冷，只有一种深沉的、仿佛历经磨砺后的理解。“但你抓住了证据，还捞到了关键证人。胡萝卜头，你赌赢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朱迪心中紧绷的某根弦。她没有赌赢所有，她赌上了自己对规则的信仰，但……她抓住了通往真相的可能。

他们没有回警局。尼克将车开到了城市边缘一个他熟悉的、由一只值得信任的老獾经营的废弃地下车库。这里隐蔽、安全，且不受官方监控。

在昏暗的灯光下，朱迪将油布包裹放在一个满是油污的工作台上展开。里面是几张极其精密的设计图纸，上面标注着各种参数和那种螺旋dna的徽记，还有一个记录着几次“田野测试”数据——包括市政厅事件——的加密芯片。而那个金属罐，则是未使用过的信息素原液储存罐。

埃迪在尼克的“友好劝说”下，终于崩溃地吐露了所知的一切：他确实是“工匠”，只负责按照匿名雇主提供的图纸和材料制造扩散器，对信息素本身一无所知。他通过一个加密的中间人接收指令和收款，最后一次送货地点就是“巅峰俱乐部”。他隐约知道雇主是一个被称为“熵”的神秘组织，势力庞大，手段狠辣。

“熵……”朱迪和尼克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个名字，比“自然秩序会”更抽象，也更令人不安。

“我们现在怎么办？”朱迪问道，声音带着疲惫，但眼神已经重新变得坚定。她已经跨过了那条线，无法回头，也不想回头。

尼克看着工作台上的证据，目光锐利：“‘午夜香氛’只是个白手套，‘自然秩序会’是散布恐慌的喇叭，而这个‘熵’……才是握着刀的手。”他拿起那个信息素储存罐，轻轻晃了晃，“俱乐部是他们的试验场和展示厅。我们必须进去，找到他们最核心的秘密。”

就在他们初步理清头绪之时，朱迪那个被屏蔽后一直沉默的警用通讯器，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起红色的紧急信号，并发出了断续、被干扰的蜂鸣。她疑惑地点开，里面传来牛局长焦急万分、背景嘈杂的语音留言片段，信号极差：

“……霍普斯！你在哪？！立刻……回报！警局……遭到……入侵！资料库……目标……是……你们……小心……”

留言到此戛然而止，通讯器屏幕再次陷入黑暗。

警局被入侵？目标是我们？朱迪和尼克的心同时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