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狐踪魅影（1/2）

警局车库那场不欢而散的谈话，像一层冰冷的霜，凝结在朱迪和尼克之间。次日清晨，当朱迪顶着黑眼圈走进办公区时，尼克的座位果然空着。豹警官小声告诉她，尼克一早就向牛局长申请了“外围线索追踪”的任务，已经出去了。朱迪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尼克已经踏上了他自己选择的路——一条游走在规则边缘的险径。

她自己的终端上，那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匿名信息依然刺眼。“明晚十点，雨林区，‘老地方’。单独来。” 附带的扩散器照片像是一份无法拒绝的诱惑，也像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朱迪的爪子悬在回复框上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她不能完全信任这个匿名者，但她也无法忽视这可能是打破僵局的唯一机会。内心的挣扎让她坐立难安，最终，她决定将重点暂时放在对“午夜香氛”合法渠道的施压上，试图用正规手段找到突破口，尽管这希望渺茫。

与此同时，尼克·王尔德正行走在雨林区最混乱的“巨蟒肠道”区域。这里连扭曲的霓虹灯都显得吝啬，只有下水道蒸腾的雾气和水珠滴落的回响。他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深色便装，步伐不再是警察那种目的明确的节奏，而是带着一种街头特有的、看似慵懒实则警觉的流动感。他需要找到“壁虎”里昂，一个以倒卖各种“敏感”电子元件和信息为生的老滑头，也是上次公爵含糊提到的、可能接触过扩散器部件的人。

他在一家门帘油腻、只闻其声不见其内的维修店后巷找到了里昂。那只瘦小的壁虎正吸附在墙上，摆弄着一个复杂的电路板。

“嘿，里昂，还在和这些不会说话的铁疙瘩谈恋爱呢？”尼克靠在墙边，声音不大，却让壁虎吓得差点从墙上掉下来。

“狐……狐老大！”里昂看清是尼克，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您……您这身打扮，是公务还是私访？”

“叙旧，纯属叙旧。”尼克掏出一枚闪亮的、限量版的爪爪冰棒币，在指间灵活地把玩着，“顺便打听个小玩意儿。”他拿出手机，调出那张螺旋dna刻痕扩散器的特写，“见过吗？或者，听说过谁需要这种……精准送风的部件？”

里昂的小眼睛死死盯住屏幕，瞳孔猛地收缩。他疯狂地摇头：“没见过！从来没听说过！老大，这东西不吉利！沾边要倒大霉的！”他的反应和昨天的公爵如出一辙，恐惧是真实的。

尼克不紧不慢，将冰棒币弹起，又稳稳接住。“里昂，我记得你有个小爱好，喜欢在‘深网’的拍卖区淘换点稀奇古怪的收藏品，对吧？”他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真巧，我最近权限升级，刚好能查到一些……嗯……比较隐秘的物流记录。你说，要是税务部门突然对你的‘小爱好’产生兴趣……”

里昂的脸垮了下来，几乎要哭出来。“老大！您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在耳语，“我……我大概一个月前，是在一个加密频道见过类似的图纸求购，要求极其精密，防追溯！但成品我没见过！接单的……据说是‘工匠’埃迪的手笔……”

“犰狳埃迪？”尼克记住了这个名字。

“是他！但他上星期就离开雨林区了！听说……听说去了给‘上层人物’干私活去了！”里昂说完，像逃避瘟疫一样，迅速爬进了维修店深处，关死了门。

回到警局的朱迪，度过了效率低下且挫败感极强的一天。消费者权益保护部门回复，“午夜香氛”配合了所有二次抽检，结果依然“符合标准”。交通部门对那辆货车的追踪也毫无进展，司机声称当日只是“迷路”。所有合法的、按程序的调查，都像撞在一堵柔软却无法穿透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