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三方博弈（1/2）

篝火的光芒在灰袍老人骤然爆发的阴冷气息中摇曳不定，将石窟内众人的影子拉扯得张牙舞爪。肉汤的香气早已被一股混合着防腐剂与淡淡尸臭的寒意驱散。

两个野蛮人战士的反应截然不同。年轻战士明显经验不足，脸上写满了惊疑和不知所措，视线在李明和灰袍老人之间来回移动，握紧战斧的手指关节发白。而那个脸上带疤的年长战士，眼神则锐利如鹰隼，他迅速向后撤了半步，与灰袍老人拉开距离，同时将武器横在身前，做出了戒备姿态，但并未立刻对老人发动攻击——多年的战斗本能让他对任何突然出现的指控都保持警惕，尤其是在这危机四伏的地底。

“小子，你说什么？”年长战士沉声问道，目光依旧锁定着灰袍老人，但话是对李明说的，“老霍格是我们从冰窟里救出来的幸存者，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你有什么证据？”

被称为“老霍格”的灰袍老人发出一声嘶哑的冷笑，佝偻的身躯微微挺直了些，那股阴寒的气息稍微收敛，换上了一副备受委屈和愤怒的表情：“库克队长！你听见了？这个来历不明、满身邪门玩意儿的小子，一上来就污蔑我这把老骨头！我看他才是被恶魔蛊惑，想要离间我们！”

他的表演堪称精湛，那副苍老无助的样子很容易博取同情。年轻战士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动摇之色。

李明心中冷笑，对方的反应恰恰印证了他的猜测——急于辩解，转移焦点，而且精准地点出了他“满身邪门玩意儿”（指戒指），显然观察入微，绝非普通幸存者。

“证据？”李明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直接冲突不利，必须利用这两个战士，至少让他们产生足够的怀疑。“证据就在他自己身上！让他自己卷起袖子，看看手腕！或者，你们闻闻他袍子上的味道——是不是有一股处理尸体和亡灵材料时特有的防腐剂和骨粉味？一个普通的幸存者，会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吗？”

库克队长的鼻子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常年与各种敌人和恶劣环境打交道，对气味的敏感度远超常人。之前或许没注意，此刻经李明提醒，他确实从老霍格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但绝不属于活人的化学防腐剂和某种干燥植物（用于掩盖尸臭） 的混合气味。这种味道，他只在一些处理阵亡战友遗体（防止瘟疫和亡灵化）的特殊场合，或者……某些邪恶施法者的巢穴里闻到过。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更加锐利，握紧武器的手也更稳了。

年轻战士看到队长的反应，也意识到了不对，下意识地远离了老霍格一步。

老霍格脸上的“委屈”瞬间凝固，化为了阴沉的狰狞。“牙尖嘴利的小子……看来，留你不得！”他知道伪装已经难以维持，这两个战士显然已经起了疑心，必须先解决掉这个麻烦的揭穿者！

他不再掩饰，干瘦的手掌从破烂的灰袍中伸出，那双手苍白得不正常，指甲尖锐乌黑，掌心中隐约有暗绿色的磷火跳动。他口中念诵起急促、扭曲的音节，一股肉眼可见的灰黑色负能量开始在他周身凝聚！

“小心！他要动手！”库克队长怒吼一声，再也无需怀疑，战斧带着劲风，抢先一步劈向老霍格！他选择相信李明的判断，不仅因为气味，更因为李明身上那浓烈的、属于哈洛加斯血战后的气息，以及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锐利眼神。

年轻战士也反应过来，虽然还有些慌乱，但也鼓起勇气，战斧紧随其后砍去！

“愚蠢！”老霍格冷哼一声，身形诡异地一扭，竟如同没有骨头般避开了库克队长势大力沉的一斧，同时那只凝聚着磷火的手掌猛地拍向年轻战士的战斧侧面！

噗！

一声闷响，暗绿色的磷火如同附骨之疽般顺着战斧蔓延向年轻战士的手臂！年轻战士惨叫一声，只感觉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麻痹和腐蚀性的能量顺着手臂急速向上窜来，整条胳膊瞬间失去了知觉，战斧“当啷”一声脱手掉落！

“腐毒磷火！是亡灵巫师！”库克队长目眦欲裂，怒吼着再次挥斧，试图逼退老霍格，为同伴争取时间。

但老霍格的速度和诡异远超他们的预料。他如同滑不留手的泥鳅，在狭窄的石窟内灵活闪避，同时另一只手快速从怀中掏出一把灰白色的骨粉，猛地向前一撒！

“沉睡之尘！”

骨粉迎风扩散，化作一片灰蒙蒙的雾霭，带着强烈的精神麻痹和催眠效果，笼罩向库克队长和正挣扎着试图驱除手臂磷火的年轻战士！

库克队长屏住呼吸，战斧舞动试图吹散粉尘，但仍有少量吸入，顿时感觉头脑一阵昏沉，动作也慢了一拍。

老霍格眼中厉色一闪，枯爪般的手指曲张，就准备趁此机会，先结果了这两个碍事的战士！

然而，他忽略了从一开始就保持距离、全神戒备的李明！

就在老霍格撒出骨粉、注意力集中在两名战士身上的瞬间，李明动了！

他没有冲上前——以他现在的状态，近身搏杀是下策。他选择了一件一直被忽略，但在此刻或许能起到奇效的东西——那堆篝火！

“熔火之缚”的力量无法大量动用，但引动一丝最纯粹的、对负能量充满憎恶与焚烧欲望的意念，却无需消耗太多秩序之力，也不会过度刺激封印！

他左手虚引，对着那堆燃烧的篝火，将这股意念如同无形的引线般投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