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双面法兰西——自由与附庸的生死博弈(2/2)
但戴高乐在办公室里对助手坦言:真正的战役现在才开始。
他指的是与盟国错综复杂的外交博弈。
罗斯福始终拒绝承认cfln为法国合法政府,在德黑兰会议上甚至提议对法国实行盟军共管。
丘吉尔在晚宴上提醒罗斯福。
您要小心,戴高乐可是圣女贞德的化身。
与此同时,苏联却出人意料地率先承认了cfln,这步棋让克里姆林宫在未来欧洲格局中抢得了先机。
军事上的突破来自科西嘉岛。
1943年9月,自由法国部队与当地抵抗组织配合,发动维纳斯行动解放了该岛。
这是首个光复的法国本土省份,战略意义远超军事价值。
当三色旗重新飘扬在阿雅克肖上空时,连远在伦敦的bbc都破例播放了《马赛曲》。
法兰西殖民帝国在战火中经历着深刻蜕变。
印度支那在日军占领下艰难求生,而布拉柴维尔则成为自由法国实际上的首都。
1944年初召开的布拉柴维尔会议宣布,战后将赋予殖民地更平等的地位。
尽管这承诺要等到二十年后才真正实现。
最激烈的变革发生在北非。
阿尔及利亚的民族主义者借机壮大力量,费尔哈特·阿巴斯在《阿尔及利亚人民宣言》中首次提出自治要求。
而在卡萨布兰卡,美军基地带来的现代化冲击正在瓦解传统的社会结构。
这些暗涌的潜流,为日后的去殖民化浪潮埋下了伏笔。
1943年圣诞夜,戴高乐在阿尔及尔的官邸接待了秘密到访的让·穆兰遗孀。
窗外飘着地中海罕见的小雪,将军轻声念诵着雨果的诗句:冬天必将过去,被压迫者终获自由。
此刻的法国正处在最黑暗的时分:维希政权还在作垂死挣扎,盖世太保的监狱里夜夜传来拷问声,东方战线传来的消息依然不容乐观。
但希望的火种已经播撒。
在诺曼底的农庄里,抵抗组织成员正在默记海岸防御工事的细节;在苏格兰的训练营,自由法国的伞兵在模拟登陆演习;就连维希政府内部,也出现了像皮舍这样的高级官员开始秘密与抵抗组织接触。
当柏林的总参谋部在地图上标出盟军可能登陆的五个地点时,他们不会注意到,在卡昂附近的村庄里,孩子们正在用石灰在谷仓墙壁上画出洛林十字架的标记。
这些看似微小的征兆,正汇聚成改变历史洪流的力量。
在阿尔及尔的最后时光里,戴高乐开始起草《告法国人民书》。
钢笔在稿纸上划过,墨迹斑斑的字句将成为解放的宣言:当我们的土地重获自由之时,当我们的儿女重见阳光之日......
此刻距离诺曼底登陆还有158天,而法兰西的黎明,正在地中海的晨雾中悄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