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粽子（2/2）

她从围裙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专业的拍照模式，将镜头对准精心排列的粽子。“咔嚓”“咔嚓”，快门声接连响起，她时而蹲下寻找低角度，时而踮脚俯拍，连粽子叶上滚动的水珠都不放过。“这些粽子，简直是艺术品！”她眼睛发亮，兴奋地感叹道，“发到网上肯定能火！”她灵机一动，快速将粽子摆成爱心形状，又用食用色素在糯米表面点出小星星图案，最后配上餐馆烫金的logo。编辑朋友圈时，她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打出“舌尖上的端午，小巷食堂限定款”，还附上了三个粽子和爱心的表情符号，点击发送的瞬间，嘴角扬起期待的微笑。

包完粽子，古月系紧藏青色围裙，将大铁锅架在土灶上。他往炉膛里添了几块干透的枣木，火苗“轰”地窜起，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铁锅被烧得微微发红时，他提起竹编水桶，将清水缓缓倒入，水面很快泛起细密的涟漪。等水煮沸，白色的水汽蒸腾而上，他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地将粽子逐个放入锅中，每放一个都要轻手轻脚，生怕弄破粽叶。“煮粽子要用大火，让水一直保持沸腾状态。”他一边说，一边从竹篮里取出几片珍藏的干荷叶，叶片边缘微微卷曲，深褐色的脉络间还残留着去年盛夏的阳光气息。荷叶一入锅，清雅的香气便与糯米香交织在一起。他盖上厚重的木锅盖时，蒸汽从缝隙中迫不及待地冒出，瞬间在他的眼镜片上蒙上一层白雾。他摘下眼镜，用衣角轻轻擦拭，露出眼角因常年笑意留下的细细皱纹。

锅盖盖上，蒸汽从缝隙中欢快地溢出，裹挟着糯米的软糯、粽叶的清新和荷叶的淡雅，在厨房里弥漫开来。众人围坐在灶台边，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中，古月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赛龙舟啊，最早是为了纪念屈原。”他的眼神变得深邃悠远，仿佛穿越了千年时空，“那时候，百姓们划着船在汨罗江上奋力寻找，敲锣打鼓驱赶鱼虾，只为护住屈原的遗体。”火光映在他饱经风霜的脸上，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砖墙上，随着火苗的跳动轻轻摇曳，“现在虽然变了味儿，成了竞技比赛，但那份争分夺秒、齐心协力的热闹劲儿还在。”他说着，往炉膛里又添了块木柴，火星溅起，照亮了他眼中闪烁的追忆。

“我听说今年的龙舟赛有个‘翻船奖’？”林悦好奇地问，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卫衣上的线头。

古月笑了笑：“是组委会的新花样，说是什么‘重在参与’。不过啊，翻船也是比赛的一部分，说不定比拿冠军还精彩。”他的话引发了众人的讨论，大家纷纷猜测今年哪个队伍会拿到这个特别奖项。

等待粽子煮熟的时间里，众人聊起了各自的端午回忆。苏沐橙说起小时候和家人一起挂菖蒲、喝雄黄酒的情景，眼神里满是温馨；陈宇轩炫耀着他收藏的限量版端午主题鸡尾酒，还掏出手机给大家看酒标的设计图；楚凝则分享着她为端午舞蹈编排的新创意，兴奋地在地上比划动作。

两个小时后，锅盖掀开的瞬间，白雾升腾而起，浓郁的粽香瞬间弥漫整个餐馆。古月用长柄勺将粽子捞出，金黄的粽身裹着晶莹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先别急着吃，要放凉些。”古月提醒道，可没人听得进去。

林悦早已迫不及待地剥开一个鲜肉粽，热气带着肉香扑面而来。“哇，太香了！”她咬了一大口，嘴角沾满米粒，“这口感，软糯中带着嚼劲，肉馅鲜嫩多汁，比我在实验室吃的压缩饼干强一万倍！”她吃得太急，不小心烫到了舌头，直伸舌头哈气，模样逗得众人直乐。

赵雪将粽子摆成各种造型拍照，一边拍一边念叨：“这是我见过最美味的模特！”她还把粽子放在速写本上，以粽子为前景，画中的餐馆为背景，拍了张创意照片。

苏瑶则细心地将粽子分给大家，她的旗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纤细的手腕：“来，尝尝我包的蜜枣粽，看看甜不甜！”她分粽子时，还不忘给直播间的网友展示，网友们纷纷留言说隔着屏幕都闻到香味了。

众人一边吃一边称赞，讨论着甜咸粽的优劣。“当然是甜粽好吃！蜜枣的香甜配上糯米的软糯，绝了！”苏瑶坚持道，手里拿着咬了一口的蜜枣粽，蜜枣的糖浆顺着嘴角流下。

“咸粽才是王道！鲜肉和蛋黄的组合，一口下去全是满足感！”周强反驳道，手里还拿着一个没吃完的咸粽，油汁滴落在他印着汽车图案的t恤上。

欢声笑语中，时间悄然流逝。

次日，端午节，老商业街上的商铺飘来的雄黄酒味交织成端午特有的气息。餐馆里热闹非凡，一部分人选择去江边看龙舟赛，杨思哲特意将限量版的蓝色跑车洗得锃亮，真皮座椅上还细心放着印有龙舟图案的靠垫。他载着王岛和宋玲、周强、李风等人前往，车载音响里循环播放着激昂的《赛龙夺锦》。王岛穿着他最爱的钓鱼背心，上面挂满了钓鱼比赛的奖章，金属徽章在阳光下叮当作响；宋玲戴着遮阳帽，帽檐上别着的小雏菊随着微风轻轻颤动，她时不时伸手整理王岛被风吹乱的头发，两人十指相扣，连手腕上系着的五彩丝线都不经意间缠在了一起。另一部分人则留在餐馆，厨房师傅特意搬来投影仪，将大屏幕架在摆放着咸鸭蛋和雄黄酒的长桌上，众人围坐成一圈，连后厨帮忙的小工都搬着板凳凑了过来。

比赛现场，江面上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十几艘龙舟整齐排列，船头雕刻的龙头怒目圆睁，龙须随着江风摆动。选手们穿着统一的刺绣队服，手臂肌肉在古铜色皮肤下紧绷。随着一声枪响，龙舟如离弦之箭，在水面上飞驰。船桨起落间溅起的水花里，隐约能看见江底游动的锦鲤。岸边的观众们挥舞着彩旗，有小孩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小鼓，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跟着节奏跺脚，呐喊声混着江风，将岸边的芦苇都震得沙沙作响。

餐馆里，众人紧盯着屏幕，为各自支持的队伍加油助威。“加油！加油！”林悦挥舞着手中裹着红丝线的粽子，粽叶边缘的水珠甩在邻座赵雪的速写本上。她还时不时转头和旁边的赵雪讨论哪个队伍划得更整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连嘴角沾到的豆沙馅都没察觉。赵雪一边用纸巾擦拭本子，一边用炭笔快速勾勒选手们的动作。

突然，一艘龙舟在转弯处失去平衡，众人发出惊呼。龙舟倾斜的瞬间，船头鼓手迅速抓住船舷，腰间的铜锣掉进水里发出沉闷的声响。选手们纷纷落入水中，可他们并没有慌乱，反而互相拽着队友的队服，笑着爬上救生艇。落水的选手们浑身湿透，队服紧贴着身体，却依然对着岸边的观众挥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有位选手甚至即兴来了个后空翻，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哈哈哈，这也太有趣了！”苏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翻船奖’实至名归！”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机记录下这有趣的一幕，还不忘对着镜头模仿选手落水的滑稽表情，准备剪成短视频发在网上。她的手机屏幕上，已经打好了“最欢乐龙舟赛”的标题。

赵雪快速地画着速写，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这才是龙舟赛的精髓，输赢不重要，开心最重要！”她的速写本上，已经画好了落水选手们的笑脸，旁边配文“快乐才是最终的冠军”，还特意用彩色铅笔给人物头发加上了水珠反光。

杨思哲等人在现场也被这一幕逗乐了。王岛笑着说：“以前看龙舟赛，就盯着谁先到终点，今天才发现，过程比结果有意思多了！”宋玲也点头赞同，靠在王岛的肩膀上，发间的雏菊蹭到他的脸颊。周强举起自拍杆，将四人的笑脸与远处的龙舟定格在画面里。

比赛结束，虽然没有决出真正的胜负，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回到餐馆，众人分享着现场的见闻，笑声此起彼伏。林悦举着被捏变形的粽子当话筒，绘声绘色模仿选手落水；苏瑶播放着自己剪辑的短视频，连厨房师傅都举着锅铲围过来观看，整个餐馆飘着粽叶香的空气里，满满都是端午的欢乐。

“其实啊，这龙舟赛就像咱们的生活。”古月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有顺风顺水的时候，也有翻船的时候。重要的是，不管遇到什么，都能笑着面对。”他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而且，和朋友们一起经历这些，比什么都珍贵。”苏沐橙补充道，她的手轻轻搭在古月的肩膀上。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为餐馆镀上一层金色，众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在这个特殊的端午节，他们不仅品尝到了美味的粽子，更体会到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真谛。那些一起包粽子的欢乐，观看龙舟赛的兴奋，都成了他们珍贵的回忆，如同手中的粽子，香甜而温暖，在岁月的长河中，散发着永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