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虫草花母鸡汤(2/2)

炖至一小时后,古月戴着隔热手套,缓缓揭开锅盖,蒸汽裹挟着醇厚的香气如潮水般涌出,像一双无形的手,轻柔却有力地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他取出备好的红枣和枸杞,指尖轻捻,一颗颗饱满的果实如红宝石般坠入锅中。红色的果实落在金黄色的汤面上,宛如撒下了一把璀璨的玛瑙,瞬间为这锅汤增添了绚丽的色彩。

汤面泛起细密的油花,恰似一朵朵微型的金色莲花,在汤中轻轻绽放。裹挟着菌香和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林悦下意识地耸了耸鼻子,卡通 t 恤上的小熊图案仿佛也被这香气唤醒,跟着一同嗅了起来。好香啊!感觉我的感冒都好了一半!这味道比实验室的培养基好闻多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尖,试图看得更清楚些,眼神里满是期待 。

凌云捧着青瓷碗坐在角落,碗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全身。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片,在镜片上凝成一层薄雾,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汤,舌尖刚碰到温热的液体,就被鲜美的滋味烫得缩了缩,却还是忍不住把那口汤咽了下去,暖流瞬间包裹了发疼的喉咙。鸡肉炖得酥烂,轻轻一抿就脱骨,肉丝在口中化开,虫草花的菌香混着鸡汤的醇厚,在口腔里久久不散,留下悠长的回味。

手碟是什么? 苏瑶端着莲子羹走过来,米色吊带裙的裙摆扫过椅子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防晒开衫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唇膏,外壳是精致的玫瑰金:能比吹空调还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乐器。 她的好奇写在脸上,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饱满的黑葡萄。

凌云放下汤碗,手指在乐器包的拉链上摩挲片刻,终于还是拉开了金属搭扣,发出

一声轻响。银灰色的手碟躺在黑色丝绒里,表面有凹凸的音区,在灯光下泛着哑光,像一块被精心打磨过的陨石。他轻轻敲击边缘,空灵的声音在餐馆里回荡,像雨滴落在湖面,又像风铃在微风中歌唱,却因感冒带着不易察觉的鼻音,破坏了那份完美的和谐:本来明天要去参加街头演出,是个挺重要的活动,现在嗓子哑得像破锣,连说话都费劲,更别说唱歌了,真是太遗憾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失落,像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赵雪坐在临窗的位置,浅紫色连衣裙的袖口沾着点炭粉,是画画时不小心蹭到的。她的速写本上,手碟的轮廓渐渐成形,笔尖在纸上划出流畅的弧线,连音区的凹陷都精准还原,仿佛把那件乐器的灵魂都画了出来:这乐器真漂亮,像块会唱歌的陨石,造型很独特。 她抬头时,正好看见凌云对着手碟叹气,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失落,像蒙尘的星星。

陈宇轩晃着酒杯走到桌边,花衬衫的下摆随风飘动,像一面小小的旗帜,白色短裤的裤脚沾着草屑,是从公园草坪带来的痕迹。他看着凌云的手碟,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朵盛开的菊花:我年轻时在舞厅吹冷风吹多了,落下关节炎。那时候觉得穿喇叭裤配高跟靴特别时髦,走路都带风,冬天也不肯穿秋裤,觉得那样不酷,现在一变天膝盖就疼得厉害,上下楼梯都费劲。一时舒服,老了遭罪啊,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

古月往凌云碗里加了块鸡腿,筷子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敲打着某种节奏:这汤多喝点,就像做事不能图一时痛快,得考虑后果。我以前在鹰翼国留学,为了赶论文一整夜一整夜不睡觉,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喝,结果把胃搞坏了,现在稍微吃点辣的就不舒服,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火锅。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却也藏着过来人的智慧。

凌云啃着鸡腿,鸡肉炖得酥烂,轻轻一抿就脱骨,骨髓顺着骨头的缝隙流出来,带着浓郁的香气,在舌尖绽放出复杂的滋味。他突然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砂锅里翻滚的鸡汤,汤面上的油花聚了又散:就像这汤,得慢慢炖才好喝,急着喝会烫嘴,还尝不出其中的味道。我贪图空调的凉,结果耽误了演出,真是得不偿失,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杨思哲端着汤碗走过来,灰色休闲裤的裤脚卷到脚踝,露出脚上的手工皮鞋,鞋面上擦得锃亮,能映出天花板的灯光。他给苏瑶盛了碗汤,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碰坏:码头的工人夏天再热也不敢贪凉,知道冷热交替容易生病。他们都备着长袖外套,进出冷库时穿上,虽然麻烦点,但能少受罪,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话语朴实,却蕴含着生活的哲理。

王岛把钓鱼马甲搭在肩上,军绿色的布料上还沾着鱼鳞,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那是大海的馈赠。他手里拎着条刚钓的鲫鱼,鳞片在灯光下闪着银光,像披了件华丽的铠甲:我钓鱼再热也穿长袖,晒黑总比晒伤好。去年有个小伙子跟我一起钓鱼,非要光着膀子,说这样凉快,结果后背晒脱皮,疼得晚上睡不着觉,还得涂烫伤膏,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好几天都不能上班。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后怕,也有着对年轻人的劝告。

宋玲系着碎花围裙从后厨出来,围裙上的向日葵图案被油烟熏得有些模糊。她手里端着个保温盒,是粉色的,上面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带回家热着喝,别再吹空调了,风扇吹吹就行,自然风最健康。 她的手指在保温盒的按钮上停顿片刻,又往里面塞了包姜糖,包装纸上印着 驱寒保暖 四个大字:这个也拿着,含着能舒服点,姜味挺浓的,效果好。 她的关心像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

凌云接过保温盒,金属提手在掌心留下微凉的印记,与刚才汤碗的暖意形成鲜明对比。他把乐器包背好,手碟的棱角硌得后背发疼,却比不上喉咙里的干涩和内心的懊悔:等我好了,一定来给大家演奏手碟,保证比今天的好听十倍。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回头望着正在调试空调的林悦,眼神里带着一丝期盼:温度调好了吗?可别再有人感冒了。 他真心不希望别人也经历他的痛苦。

放心吧! 林悦举着温度计追出来,黄色 t 恤在阳光下像朵向日葵,充满了活力,现在室内 26c,标准温度!医生说这个温度最适合人体,既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冷! 她把温度计凑到凌云面前,红色液柱稳稳地停在 26c的刻度上,像个坚守岗位的士兵。

楚凝正在餐馆中央拉伸,练功服外套系在腰间,露出里面印着舞蹈姿势的紧身衣,勾勒出她优美的线条。她的脚尖点地,身体呈一条直线,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跳舞也不能贪多,一次练太久会受伤。我以前为了参加比赛,连续三个月每天练八个小时,把自己逼得太紧,结果脚踝韧带拉伤,打着石膏躺了一个月,差点再也跳不了舞,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 她的语气里带着后怕,也有着成长的感悟。

苏沐橙靠在古月肩头,米色吊带裙的布料柔软得像云朵,贴在皮肤上格外舒服。她看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晚霞把天空染成了绚烂的橘红色,突然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以前拍戏为了上镜好看,冬天穿单衣,导演说这样显得飘逸有仙气,结果冻得嘴唇都紫了还得强装镇定。现在一到冬天就腿疼,阴雨天更甚,贴多少暖宝宝都没用,只能靠艾灸缓解,真是年轻时犯的错,老了来偿还。

古月站在水池前清洗砂锅,水流过陶土表面,带着淡淡的鸡汤味,在空气中留下温柔的气息。他看着锅底残留的鸡汤油花,像幅抽象的画,线条灵动而富有变化:就像这虫草花母鸡汤,温和滋补才最好,太猛了反而伤身。人啊,不要贪图一时的享受,不然早晚要付出代价,生活是很公平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珠玑,蕴含着生活的智慧。

夕阳把餐馆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张铺开的地毯,凌云的手碟包在门口留下浅痕,像个沉默的音符,诉说着今天的故事。林悦把温度计放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屏幕上的 26c在暖光里闪着,像在提醒每个进门的人 —— 舒适需要适度,过犹不及,凡事都要把握好分寸。

巷口的路灯亮起来时,古月锁上餐馆的木门,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发出

一声轻响。晚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吹过来,拂过脸颊带着些许凉意,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薄荷糖,那是唐婉清给的,说是防中暑,糖纸的棱角硌着大腿。远处传来手碟空灵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在诉说着什么,又像在忏悔着什么,与晚风交织在一起,谱成一曲独特的夜曲。古月笑了笑,转身走向巷深处,背影被路灯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延伸到岁月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