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猪脚饭（2/2）

陆川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镜片上还沾着昨晚加班时不小心滴落的咖啡渍，透过模糊的镜片，他直勾勾地盯着厨房方向，喉结艰难地咽了咽唾沫，苦笑着说：“救命，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软糯的猪脚。早上写代码都在走神，鬼使神差地把‘while’写成了‘猪 while’，被组长拿着代码文件追着骂了三条街，说我再这样就要把我开除去卖猪脚饭了！”

夏晴优雅地整理了下耳边的碎发，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古老板，我们可是带着十二分的期待来的。路上遇到三个粉丝，听说我要来吃您的猪脚饭，都托我给您带好呢。还有人让我一定要拍照，说等会儿他们要在线‘云吃’！”

餐馆里蒸腾着混着卤香与烟火气的热浪，实木桌椅被食客们的谈笑声震得微微发颤。林悦戴着印有化学元素周期表的遮阳帽，帽檐被空调风掀起细小的褶皱，她整个人几乎要趴进桌面木纹里，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睫毛在镜片下投出细碎的阴影。指尖反复摩挲着黑板上 “秘制猪脚饭” 的粉笔字，嘴里念念有词：“胶原三螺旋结构在碱性环境下断裂，这水解速率... 完全符合阿伦尼乌斯方程！” 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画满分子结构图，还沾着半枚油渍。

苏瑶的鹅黄色连衣裙随着转身动作漾起温柔的弧度，她踮脚调整悬挂的绿植时，水蜜桃色甲油在阳光里折射出蜜色光晕。喷壶的水雾细密如纱，每滴水珠都精准亲吻绿萝新抽的嫩芽，她忽然低笑出声：“这株‘小翡翠’怕是要被宠成公主了。” 话音未落，窗边突然闯进一道阳光，她慌忙举起喷壶遮挡，水珠在光束里划出彩虹般的轨迹。

赵雪的帆布鞋不安分地晃悠着，画板上的炭笔沙沙作响。她眯起眼睛捕捉角落里老食客的神态 —— 那位大叔正用筷子灵巧地剔着骨头，喉结随着吞咽动作滚动，嘴角沾着的红油在逆光里泛着光泽。橡皮擦屑像细雪落在磨白的牛仔裤上，她突然懊恼地揉乱草图：“不对不对，那个眼神里的满足感还没画出来！”

“叮 ——” 厨房门被撞开，古月系着的靛蓝色围裙鼓成风帆，香菇刺绣随着步伐轻轻颤动。他左手端着白瓷小碟，右手托着粗陶拼盘，三碟开胃小菜在蒸腾热气里绽放出诱人色彩：凉拌黄瓜切得长短如一，白芝麻均匀撒在翠玉般的瓜片上，每一粒都像精心摆放的星子；腌萝卜片薄得近乎透明，浅粉色的汤汁里漂浮着玫瑰花瓣，折射出梦幻的光晕；红油辣子表面浮着层琥珀色的油膜，炸蒜末在辣椒籽间若隐若现，香气勾得邻桌小孩直咽口水。

“先垫垫肚子，猪脚饭马上就好。” 古月用围裙角擦掉额角的汗珠，眼角沾着的卤汁痕迹在灯光下泛着焦糖色，“这次卤汁加了新配方，保证你们尝不出昨天的影子。” 他弯腰放置小菜时，口袋里的调料配比纸条滑落半截，上面密密麻麻写着 “八角 3g、桂皮 2.5g…”，末尾还画着个得意的笑脸。

当古月将热气腾腾的猪脚饭端上桌时，整个餐馆的空气仿佛都被香气点燃了。白瓷碗里，六块码得整整齐齐的猪脚泛着琥珀色的光泽，浓稠的卤汁如同融化的焦糖，正顺着肉纹间沟壑缓缓流淌，在晶莹的米饭上晕开深色的云纹。青翠的葱花碎和香菜叶星星点点地撒在肉山之巅，几片香菜叶还调皮地翘起一角，随着蒸汽轻轻颤动。氤氲的白雾中，八角桂皮的辛香、陈年卤汤的醇厚，混着东北五常大米特有的稻香扑面而来，引得邻桌正在嗦粉的食客放下筷子，隔壁桌喝酒划拳的汉子都暂停了喧闹，整个餐馆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这碗色香味俱全的猪脚饭上。

“我的天！这也太绝了！” 陆川推了推下滑的黑框眼镜，喉结快速滚动两下，完全顾不上程序员的儒雅形象，抄起筷子就夹向最上层颤巍巍的肉皮。筷子刚触及表面，整块肉便如云朵般溃散，琥珀色的卤汁顺着筷子滴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烫得他猛地一缩，却又舍不得松开筷子。他迫不及待地将颤巍巍的肉块送入嘴里，镜片后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入口即化，卤香味十足，完全是我想象中的味道！比我写过最完美的代码还要惊艳！” 他一边含混不清地赞叹，一边囫囵咀嚼，酱汁顺着嘴角滑落到藏青色 t 恤上，晕开深色的斑点，却浑然不觉。

程野直接撸起健身服袖子，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伸手抓起一块还在冒热气的猪脚，汁水顺着指缝滴落在桌面上，瞬间汇成小小的油洼。他大口咬下带着脆骨的肉，油脂在齿间爆开的瞬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爽！这才是放纵餐该有的样子！之前啃的那些柴柴的鸡胸肉，都白吃了！要是每天都能这么吃，我愿意再跑十公里！” 他的话逗得满桌人哈哈大笑，笑声穿透厨房的门帘，连后厨洗碗的叮当声都被盖了过去。

夏晴则保持着健身教练特有的优雅，用银勺舀起一勺裹着卤汁的米饭，夹起指甲盖大小的猪脚肉，小口送入嘴里。她微微眯起眼睛，细细感受软糯的肉皮在舌尖化开的触感，半晌才睁开眼，眼角的细纹都带着愉悦的弧度：“古老板，你这手艺，绝了！软糯却不腻，搭配的小菜也恰到好处，清爽解腻。比我在米其林餐厅吃的还讲究！” 她的夸赞让古月耳尖泛红，下意识地整理了下围裙上沾着的卤汁。

餐桌上，话题渐渐从美食转移到健身日常。程野兴奋地跳起来，撸起袖子展示手臂上鼓得像小山包的肱二头肌：“你们是不知道，我为了这次放纵餐，连续一周每天跳绳两千个。” 他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结果昨天称重，还轻了两斤！教练盯着我的体脂率报告，以为我偷吃了减肥药。” 这话引得邻桌食客纷纷侧目，有人甚至端着碗凑过来打听减肥秘诀。

陆川苦笑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更惨，天天加班到半夜，还得抽空健身。昨天写代码写到凌晨三点，实在撑不住了，就在办公室做了一百个俯卧撑，结果把咖啡机碰倒了，咖啡洒了一键盘。今天这顿，算是犒劳自己了。” 他的话让在场的上班族们纷纷举杯，玻璃杯碰撞声里满是同病相怜的共鸣。

夏晴轻轻晃着手中的无糖乌龙茶，分享起专业见解：“其实健身和饮食都要适度，像今天这样偶尔的放纵，反而能让自己更有动力坚持下去。我带的学员里，有个小姑娘节食减肥，结果晕倒在瑜伽垫上，可把我吓坏了。” 她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角落里独自用餐的年轻女孩默默放下了刚点的沙拉菜单。

这时，吧台的龚建和杨思哲端着溢出泡沫的啤酒杯挤过来，酒香混着卤味在空气中弥漫：“你们这健身后的放纵，看着比我们吃大餐还香！早知道我们也办张健身卡了。” 唐婉清则举着保温杯提醒：“虽然是放纵餐，也别吃太急，小心肠胃受不了。我在医院见过太多吃太快得急性肠胃炎的。” 话音未落，林悦举着沾着腌萝卜的筷子加入讨论：“我觉得健身和美食并不冲突，就像我做实验，也需要偶尔放松一下，才能更好地投入工作。上次做实验连续熬了三天，最后还是靠一碗红烧肉找回了灵感。”

夕阳的余晖透过老式木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陆川、夏晴和程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靠在椅背上。程野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揉着肚子笑道：“这顿吃得太满足了，感觉又有动力开始下一轮健身了！明天就去健身房把沙袋打爆！” 夏晴望着窗外被晚霞染红的云朵，发丝也镀上一层金边：“果然，大口吃肉大口吃饭的快乐放纵餐，只有健身人士才懂。” 这句话仿佛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众人望着空碗里残留的卤汁，眼中满是对这顿美食的留恋，还有对下一次放纵餐的期待。

街道上，三人的身影渐渐被暮色吞没，谈论声却还在空气中回荡。陆川的笑声、夏晴的叮嘱声、程野的吹嘘声交织在一起，随着晚风飘向远方。而小巷食堂里，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等待着下一批食客的到来，续写新的篇章，每一篇都充满着人间烟火的温暖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