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觉醒(2/2)
热腾腾的香菇肉馅在舌尖化开,潇琳突莫名然觉得鼻子发酸。
巷口有晨跑的大学生路过,自行车铃叮当作响;环卫工正用竹扫帚划拉满地落叶,沙沙声像极了小时候奶奶哄她睡觉拍的被角。
陆少捷伸手抹掉她嘴角的芝麻:笑什么?被沙子怪物打傻了吗?
没什么。 她低头猛灌豆浆来掩盖耳根微红,就是觉得……能活着吃早饭真好。
次日早晨… 陈启铭从床上爬起,额头上冷汗滴落在台历上。
颤抖手指翻开日历,8月6日,星期四。
过...过去了? 他不可置信地掐了自己一把,随即狂喜地冲向窗口。
厂区里早班工人正推着料车走过,晨光洒在熟悉场景上,但今天的一切都崭新得令人想哭。
抓起手机,手指发颤地拨通妻子电话:喂?老婆!今天...今天早饭我想吃肠粉!
电话那头传来困惑的嘟囔声:大清早发什么神经...昨天不是才吃过...
可陈启铭捂住嘴,眼眶发热。
能听到妻子抱怨明天吃什么,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事。
在穗南市公安局审讯室,程潇琳将一杯热茶推到罗维面前。
一夜之间,这位学者仿佛老了十岁,眼镜后的双眼布满血丝。
晏萦女士已经转到市立医院了,我的一个朋友,就是那个前两年老是出现在央视新闻的jojo,靠着家族关系从某日本亲戚聊了聊,他那亲戚好像叫什么仗助。 她翻开案卷,语气平静,
特殊病房,24小时监护,那仗助对于此事也没太多把握,所以明天或后天他来中国时,应该会带来个特殊能力的意大利厨子。
教授的手指收紧,塑料杯被捏得咯吱作响,他看向女警从口袋摸出的一张金发白衣男人名片,是个西方人外貌,那人微笑的模样就如初春暖阳,名字标注着【托尼欧·托拉萨迪】。
你本可以直接逃的。 程潇琳抬起眼,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甩开我们,却始终留在穗南,是因她没法长途移动,对吗?
茶水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罗维的镜片,沉默了很久,开口:曾经,她在维也纳的学术会议上,只是偶然和那怪物对视了一眼。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失去了学者该有的从容,没有接触,没有交谈,甚至没有靠近,第二天就开始梦见自己站在无尽且长满荆棘与钢铁刑具的阶梯上,身旁爬满毒蛇和黑蜘蛛,阶梯永远走不到头。
女警手中笔尖停在纸页上发抖。
现代医学查不出病因。
罗维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彭罗斯阶梯的能力原本只是操控局部时空的曲率,直到某天我发现,那些微粒会对特定频率的情感能量产生反应,哎,仍然治标不治本。
根据《替身使者管理条例》第17条,非恶意使用能力可从轻量刑。 程潇琳推过一份文件,但需要你配合调查的情报,可以吗?
窗外晨光渐亮,照在罗维颤抖的白发上,舒了口气,摘下眼镜:蔺谲是我的真名,五年前我偷看过他们的圣器目录,其中就有能治愈神经侵蚀的...但我那时也还没觉醒彭罗斯阶梯,也没太在意那上面的信息,而现在…
声音哽住了,像条搁浅鱼张了张嘴,潇琳看见有水滴落在审讯桌的铁板上。
她以前...研究过鸟类声学的。
罗维用袖子擦着镜片,现在连窗外的麻雀叫声都听不见了...
所以您制造时间循环,抽取他人的悔意作为。
潇琳合上笔录,但您比陆昭清醒得多——至少没对无辜者造成实质伤害。
而罗维轻轻苦笑:科学家的道德洁癖罢了。
走廊传来脚步声,陆少捷探头进来:潇琳姐,局长让你去趟办公室——关于听证会的事。
潇琳起身,却在门口停下。
她回过头来,声音很轻:蔺教授,您相信法律吗?
阳光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十年前信过。
罗维看着茶杯里自己的倒影,现在只相信熵增定律。
那这次请您破个例。 程潇琳转动门把,毕竟,晏女士应该等不到您计算出完美解的那天了。
门关上了,罗维肩膀终垮了下来。
摸向衬衫口袋里的照片——那是那场终身难忘的学术会议结束时拍的,晏萦穿着浅灰色西装,正在阳光下对他笑。
而在照片边缘的角落,一个戴天劫教会特有星碎符文项链的山羊胡男人摆弄手中不知什么动物的心脏标本,皮肤泛灰,望向镜头,笑容温和得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