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乐园惨案（中）（2/2）
渔具店老板娘正在嗑瓜子，瞥了眼证件壳上的银龙暗纹，吐掉瓜子皮：前天倒是有个戴鸭舌帽的靓仔，说要钓鲨鱼，把库里三卷特种纤维线全包圆了。
嗯？这手？
监控画面里，鸭舌帽男人正用现金结账，看不清面容，程潇琳按下暂停键——那人左手小拇指缺了半截，和谢志强的特征明显吻合，那家伙在两年前本来是厨师，奈何厨艺不太行，还不小心切菜时切到手，就被赵老板安排为收银员。
死者王德筏，四十二岁，职业催债人。 当地民警递上资料时，羲尊正蹲在又一个无头尸体旁，距离刚在树林发现的尸体仅仅三百米之隔，死者脖颈切口泛着焦黑，裂痕更加暴力果断，加上高文杰，这已经是三个被斩首的受害者了。
强光手电扫过钢制轨道，程潇琳半趴在地上，昨夜暴雨冲刷过的检修通道里，有枚带泥土的鞋印在紫外灯下泛荧光。
鞋码42，前掌纹路与谢志强今早踩在芳香楼后厨油渍上的足迹吻合。
林队，谢志强有隧道门禁卡。 她对着耳麦说，昨晚七点二十三分，他用员工卡刷开了过山车西侧检修口。
耳机传来林羲尊翻动纸质档案哗啦声：游乐园三个月前扩建时，芳香楼承包了员工餐食供应。
这就说得通了。 程潇琳将监控截图拼在勘查板上。
谢志强和同伙李天明，假扮维修工提前半小时潜入隧道。 程潇琳语音背景是风声，是在搭乘摩托时打的电话，李天明是芳香楼凉菜师傅，他哥在游乐园后勤部——伪造通行证易如反掌。
话音刚落，程潇琳刹车，到了，没选择从正门直入，担心打草惊蛇，收起手机，蹲在芳香楼后巷的配电箱阴影里，指尖拂过腰带暗扣。二十米外的员工通道闪着红光——监控探头每六秒扫过一次，她掐着心跳数到五，猫腰窜过垃圾桶的酸腐气，黑紧身衣裹着的娇小身躯贴着墙根移动，橡胶鞋底无声贴上防火门。
紧接着女警完成撬锁，门轴刚裂开三指宽缝隙，卤水混着隐隐约约甜腻味扑面而来，悄无声息进入其中，摸黑穿过堆满冻肉的货架…
这包五香粉不对劲。 程潇琳紫外手电照在调料柜第三层，密封袋里的褐色粉末泛出诡异蓝斑，用小指蘸了点放舌尖，瞳孔骤然收缩——麻痹感顺着舌根炸开。
就在这时，开灯了，眼前一亮，后厨帮工阿娟见突然出现的女警，猝不及防，手里芹菜“啪嗒”掉在地板上：警官......那是谢师傅特制的秘料......
『观星侠』反手拧住阿娟手腕，一些大约俩小时前记忆画面从通风口栅栏处浮现：
谢志强抱纸箱匆匆穿过走廊，阿娟第一人称视角扫过灶台，停在墙缝里半张揉皱的送货单上。6.28 到货 缅甸香料10kg——沧州宏远物流签收。神经脉冲被解析成断续词句：【得处理干净...超能力条子要来了】，程潇琳一边发动替身能力读取记忆画面一边打量四周：六月二十八号凌晨，你在冷库门口撞见什么了？还有，谢志强现在去哪了？
阿娟盯着她手里亮出的手机照片——监控截图里，高文杰正把某个银色小罐塞给李天明女友小璐。
文杰哥和小璐姐就...就换班时说说话......其它的…
阿娟哭出声：......关于他去哪，我也不知道啊！才不到半天的工夫就出去了
程潇琳透过『观星侠』并没有读出什么关键性影像，因为它无法读取经历后时间超过14小时的记忆，更何况这个人并没有特别好的画面记忆力，所以时间并没有往前调动多少，印象就已经变得模糊不堪。
难怪‘芳香楼’酱肘子那么让人上瘾，高文杰发现你们往卤水里加料，准备向食药监局举报？ 程潇琳从包里拿出亮晃晃的手铐…
警官！ 帮厨小妹见事情瞒不住，干脆就坦白了，拽住女警袖口，文杰哥死前三天......半夜撞见谢叔往卤汤里撒红粉......哎，我都说出来了，能不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帮厨小妹的手机相册被程潇琳抢先一步划开，模糊的偷拍视频里，高文杰正把谢志强按在调料柜前：你这是在害人！谢志强反手甩开他时，围裙口袋里漏出半截印着骷髅标志的密封袋，而李天明醉醺醺的脸怼到高文杰眼前：你他妈敢碰小璐试试！
程潇琳注意到冷藏室角落里颤抖的姑娘——那是张小璐，胸口戴着与高文杰同款的银杏叶项链。
老子早看见你们在更衣室......
李天明挥起的剁骨刀被谢志强架住，要弄也别在店里弄！
后来呢？ 程潇琳看完后走到一旁，帮厨小妹紧跟其后，眼看程潇琳用特制钥匙撬开李天明储物柜时，帮厨小妹也只是咬了咬牙，看了眼菜刀还是把欲想伸起的右手压下，一叠照片滑落，有几张是高文杰与张小璐的偷拍照，照片边缘用红笔写着。
文杰哥说要告诉天味居刘老板......说只有竞争对手举报才能端掉这事......
小妹说完这句话倒着走，就从后门跑出了餐馆，视角一直在朝上方看去，哪怕和女警对话时也是如此，这个不自然的表现，被程潇琳注意了。
不过潇琳此刻没搭理，而是通过放大记忆画面里的模糊送货单，得知缅甸香料报关编号，尽管模糊但还是看到了72-3d。
沧州港集装箱编号规则。 她对微型耳麦低语，林队，我需要交管局协查宏远物流今早发出72系列货柜。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声，五秒后羲尊回应：两辆冷链车半小时前离港，其72-3d正沿荣乌高速往天津方向行驶。
与此同时，『观星侠』漂浮着从悬挂在油烟机上方的隐藏袋子里，扯出一双增高鞋，与其说是增高鞋，不如说是简易的短高跷，能够增加少说20厘米高度，潇琳这也清楚为什么游乐场监控里出现的嫌疑人会有那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