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门外的蛋炒饭(1/2)

2012年11月27日清晨,黑龙江省北安市,气温早已跌破零下十八度,街面积雪被冻得硬邦邦,踩上去咯吱作响。

这座黑河市下辖的县级市,在凛冽的寒气里慢吞吞苏醒,城市边缘的老式单元楼区,墙皮斑驳,晾衣杆上挂着的棉衣冻得笔直,沉寂。

报案电话是早上七点十分打进来的。

北安市刑警大队的值班室里,电热器嗡嗡地吐着微弱的热气,陈建国刚扒拉完半碗凉透的小米粥,就被指挥中心转来的警情拽了起来——安康小区3号楼503室有股冲鼻子的异常臭味,物业怀疑屋里有人出事了。

刑侦支队副队长陈建国叼着还没点燃的烟,带着两名年轻刑警钻进警车。

车窗外,天刚蒙蒙亮,灰蓝色的天光勉强勾勒出楼房的轮廓。

安康小区是二十多年的老小区了,3号楼在小区最深处,距离主路足有三百米远,雪地里脚印稀稀拉拉,大多是早起扫雪的保洁员踩出来的,没什么杂乱的痕迹。

警察同志!可把您盼来了! 一个裹着厚棉衣、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中年男人迎上来,脸冻得青紫,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他是物业的老刘,鼻尖上挂滴清鼻涕,脸色白得像纸,五楼那户……邪乎得很,那味儿,隔老远都能闻见!

陈建国一边往手上套乳胶手套,一边沉声问: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刚才,六点多那会儿。 老刘指了指旁边缩着脖子、颤巍巍的老人,是六楼的王大爷下来找我,说那味儿熏得他一宿没睡。他说这味儿断断续续飘了小半个月了,一开始以为是谁家扔的死耗子,寻思着过两天味儿就散了,可越往后越浓,今天早上一开门,差点没把他呛个跟头……

小半个月? 陈建国皱紧眉头,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为什么现在才报案?

老人搓着冻得通红开裂的双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哈出白气在冷空气中转瞬即逝:那家是租户,四个大小伙子,看着就不面善。平时嗓门大得很,深更半夜还在屋里打牌吵架,摔东西的哐当声,整栋楼都听得见。我们这些老骨头谁敢多问啊?前阵子就安静了,我还以为是吵够了搬走了……

租了多久了? 陈建国朝身后的技术员邹子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准备好勘查设备,随时进入现场。

老刘慌忙掏出怀里皱巴巴的记录本,指尖冻得不太灵活,翻了半天才找到:大概两个月,十月初搬来的。租客登记的名字叫张立军,本地身份证,说是和几个朋友一起合租,图个上班方便。

先看看去… 陈建国挥手让围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住户往后退,又和邹子浩一起戴上防毒口罩,这才示意开锁师傅上前撬门。

老旧防盗门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呻吟,门开瞬间,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臭混合着某种刺鼻的化学气味涌了出来,呛得两个年轻刑警忍不住后退半步。

真够味的… 陈建国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眯眼扫视屋内——客厅的地板,四具男性尸体四仰八叉姿态躺着、趴着,肿胀变形,扑克牌散落一地,烟蒂堆得像小山,窗户被死死钉住,玻璃蒙厚尘,本该温热的暖气片,摸上去冰凉刺骨。

死亡时间大概两周。 邹子浩蹲在尸体旁检查着,声音透过口罩闷闷的,尸僵完全缓解,腐败性腹部膨隆明显,部分部位已经出现尸绿和腐败静脉网了。

茶几上,几个印着“境泽家炒饭”字样的外卖盒敞着口,里面的蛋炒饭早就干硬结块,米粒发黄发黑,看不出原本模样。

盒子旁边,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碎裂,电池都掉了出来。

建国小心地绕过尸体,踩着散落的杂物往里走,厨房的水槽里堆着一摞没洗的碗筷,碗壁上结着厚厚的油垢,几只绿头苍蝇嗡嗡地在上面打转;卧室里更是简陋,只有四张铺着脏被褥的硬板床,墙角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些换洗衣物和廉价的生活用品。

陈队,您看这儿! 技术员在门边蹲下身,指着门锁的位置,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但我们把屋里翻了个遍,愣是没找到任何一把钥匙,大门的、卧室的,都没有。

更蹊跷的是,在初步搜查中,他们没找到任何钱包、身份证,也没发现大量现金,只有在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小包白色粉末和几个透明的密封小袋,袋子上还沾着些许残留的粉末。

陈建国推开门,走到楼道里,狠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他转过身,看向还在瑟瑟发抖的老刘:这一个月,这户人家的外卖记录,你能查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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