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懒鬼终极（2/2）

同志您可算来了！ 吴队长抢着要帮牛振华拿行李，被牛振华笑着摆手拒绝了。

不辛苦不辛苦，额这身板，扛点东西算个啥。 牛振华打量了几下吴队长开的这辆满是泥点的越野车，心里有了底，这路况，看来是真不好走。

越野车今天没有直接进山，按照计划，先与州里负责对接的扶贫工作组和公安部门的同志见面。

接风宴设在一家普通家常菜馆，没有什么铺张扬厉，但充满朴实热情。

餐桌上摆着坨坨肉、酸菜土豆汤、荞麦饼等彝族特色菜肴。几位常年在凉山扶贫的干部和当地公安局一位副局长作陪。

牛警官，一路辛苦了！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扶贫工作队的李队长是个皮肤黝黑、眼角带深深皱纹的中年汉子，身子不算矮但有点佝偻，苦笑着给牛振华倒上一杯本地酿的包谷酒，我们这地方，条件是有些艰苦，比不上大城市。

正巧有些困意的牛振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地说：李队客气咧！额们干活的人，在哪都一样！这酒够劲道！

几杯酒下肚，气氛稍微活络了些，坐窗边的牛振华深吸了一口带泥土和柴火气息的空气，与熟悉西北黄土高坡是截然不同的味道，切入正题：咱们不绕弯子。这次来，主要是为咧那个邪教和最近不太平的事。听说咱们扶贫工作，最近遇阻不小？

李队长叹了口气，回想起几周前傍晚，刚挖一半的水渠边，自己和三个扶贫队员蹲在石头上，手里捏快要燃尽的烟卷，远处土坯房隐约传来某洋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村民们谄媚的应和。

想到这儿，脸上皱纹更深了：唉，可不是嘛！牛警官，你是不知道，这两年，尤其是最近半年，工作越来越难做。本来有些寨子已经看到点希望了，结果不知道咋回事，好些人又变得……怎么说呢，又懒又疑神疑鬼的。我们下去发猪崽子，教技术，有人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猪苗杀了吃坨坨肉，说啥‘老天爷会赏饭，不用那么累’，两个月前组织绣娘做彝族刺绣，订单都谈好了，结果次日去看一半人没来。

旁边一位年轻的寸头扶贫队员忍不住插嘴：还有更邪乎的！之前有个特别能干的小伙子，叫吉克阿杰，本来是我们重点培养的致富带头人，去年还去省里参加过培训。结果今年初进了趟山背后那个‘老林寨’，回来就像变了个人，整天神神叨叨，说什么‘劫数到了，干活没用’，没多久就……就掉山崖下面没了。

身穿一身薄袄便装的王副局长接过话茬，语气凝重：牛警官，扶贫工作受阻是一方面，治安问题也更突出了。近两年光是西昌城里就发生了七起妇女失踪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查了很久，线索都指向山区，但进山就跟泥牛入海。我们怀疑，这背后恐怕不是简单的人口拐卖。

老林寨…… 牛振华默默拿纸笔记下了这个地名，那寨子，有啥特别的？

李队长压低声音，还刻意用手遮自己嘴 ，眼光四处飘：那寨子位置最偏，路也最难走，以前就很封闭。寨子里有个‘毕摩’，彝族祭司，叫沙马阿普，年纪很大了，在附近几个寨子威望很高。但听说这两年，身边多了些外地来的‘学徒’，行为古怪得很。我们扶贫队想去寨子里看看，都被各种理由挡了回来。

一旁王副局长放下碗筷，补充道：我们也尝试过派便衣进去，但要么被发现，要么回来后就变得精神萎靡，问什么都说不清楚。非常邪门。

懒惰是很可怕的玩意。 牛振华听着，眉头拧成了疙瘩。心想愚昧、闭塞、贫困，再加上有心人利用超自然力量煽动和操控，这里的情况确实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那些失踪的妇女，扶贫队员的意外，还有那个变得诡异的老林寨……

这一切背后，可以肯定有天劫教会那只黑手在操纵。

行，情况额大概了解咧。 牛振华豪气地抬起手一拍桌子，明天一早，额就进山！先去老林寨会会那个沙马毕摩！ 说完就继续拿碗筷吃了起来。

嘴里没有透露太多关于替身和邪教的具体信息，只是表明要进山调查。

劳烦同志您了。 李队长和王局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位从中央来的“特殊警官”必有依仗，再三叮嘱要注意安全，并安排了一位熟悉当地山村情况、体格健硕的彝族辅警阿呷明天给魂警带路，此时牛振华吃得酣畅淋漓，看似随意却把老寨周边地形、可能遇到的盘问、以及寨子里几个关键人物的名字都记心里。

夜色渐深，西昌城灯火在群山怀抱中闪烁，牛振华站在宾馆窗前，眼望远处漆黑如墨的山峦轮廓，那双平日里显得有些憨厚的眼睛里，此刻闪烁锐利光芒。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凉山深处的暗流，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