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更大的阴谋(2/2)

那些属于南宫桂的、充满痛苦和绝望的记忆碎片带来的冲击不小,但他强大意志力迅速将其压下,转而进行逻辑分析。

低头把手中已恢复平静的光碟收入证物袋,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关键线索:

1. 记忆终点: 记忆结束于金箭刺入身体,而非越狱成功或加入天劫教会。

2. 金箭异常: 那支箭绝非普通“替身觉醒之箭”,其造型、色泽、特别是那“有生命般”自行刺入并消失的特性,都表明它是一种更高级、更未知的东西,结合之前迪奥对此物的寻找,这箭很可能具备令替身力量强化至绝强的功效。

3. 记忆载体: 这张光碟,显然是某种替身造物,它完美记录了从南宫桂出生到被金箭刺中那一刻的深层记忆。但它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死亡女性的头颅里?

推论在脑中成型,周灸快步走向巷子更深处,用手电筒仔细检查每个角落,特别是之前感应到水汽异常和能量波动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踪迹,也没隐藏暗道。

但十分钟后,他在处墙角积水里,发现了不寻常东西,几缕极细微的、非本地常见的深蓝色合成纤维,与尸体身上破碎的袍子材质完全不同。

而在另一干涸水渍边缘,有个几乎被磨平的、极其隐晦的标记:

一个由水滴和扭曲眼睛组成的简易图案,正是天劫教会的黑话符号之一。

由此结论推定:

1. 此人非南宫桂: 颅中记忆光碟,是个被强行植入的身份档案,这个死去女人很可能只是承载了南宫桂记忆的容器,误认为自己就是南宫桂,其替身能力与『苦痛之柩』完全不符。

2. 夺舍可能: 那支特殊的金箭,作用可能并非仅觉醒替身,更大的功能是某种形式的“夺舍”或“覆盖”。

真正的南宫桂,其灵魂或意识很可能在金箭刺入就被驱逐封印了,或许跟你当年进入天劫教会的革命新人脱不了干系。

现在“南宫桂”,是由其躯壳承载的、被灌输了记忆的意识体——很可能就是一名狂热天劫教徒,甚至可能是教会的较高层,传教士地位。

3. 幕后黑手:有个进行远程无形灭口的第三方替身使者存在。可能才是真正操控这一切的人,而眼前这个“南宫桂”,不过是作品和棋子。

4. 教会手段: 天劫教会掌握众多替身使者,出现意识覆盖、记忆植入、远程灭口的能力者也并非做不到,他们利用南宫桂悲惨经历制造了个对教会忠诚的杀手。

善后人员早收完“南宫桂”尸首,而周灸握紧口袋里的那张光碟。

案件远未结束,甚至可说,才触及那冰山浮出水面的一角。

两天后,深圳警局法医实验室的冷光灯下,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骁龙组牛振华昨日也来到这里。

dna比对和详细尸体解剖报告出了,结果出乎意料,又在某种程度上印证周灸最坏猜想。

那具拥有南宫桂记忆和『浪人琵琶』替身的女性尸体,其真实身份与2005年于五台山出家、前梼杌组魂警成员,『持国天王』替身使者——何寿青,完全吻合。

进一步解剖发现揭示更多骇人听闻的细节:尸体不仅面部被重塑,抹去所有男性特征,更进行变性手术,身体内部结构被改造得与女性无异。

原本记忆应该经历过巨大精神冲击从而清零,海马体与前额叶皮层被查出了萎缩迹象,失忆后,那张储存南宫桂记忆的光碟,如恶毒诅咒被植入其颅骨内部。

何老弟……你也… 牛振华看向全息投影那份冰冷的报告,以及旁边并排展示的何寿青当年穿魂警制服、笑容爽朗的照片。

这一向如山岳沉稳的汉子,嘴唇颤抖,粗大手指抚过投影上何寿青脸庞,又攥紧,骨节发出咯咯响。

想起了敦煌的风沙,想起毛乌素沙漠的烈日,想起了四人并肩作战、开山引水的岁月。『持国天王』琵琶声能唤来清泉,也能掀起巨浪。

广目走了…多闻走了……现在连你……连你都… 悲痛和愤怒在牛振华胸腔里翻滚,化作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的低吼,猛一拳砸在旁边墙壁上,留下清晰凹痕。

狗日的教会…老子跟你们没完!

怒吼在实验室里回荡,驱不散那彻骨的寒意,四大天王如今只剩下一人,这份血仇沉重压在肩上。

结案报告提交后,周灸去了趟那家郊区的养老院,有事要个了结。

再次见到张翠芳时,老妇精神状态似乎因之前周灸他们的到访而泛起了微澜,不再完全蜷缩在自己小世界里,浑浊眼睛里多了几分焦灼期盼。

一看到周灸,她竟颤巍巍主动伸手,抓住他衣袖。

警官……警官同志…… 声音干涩而急切,找到我闺女阿桂了吗?我……我听说……外面有人说她成了杀人魔……胡说的!都是胡说!阿桂最乖了……就是命苦了点……不会杀人的……同志你告诉我,找到她了吗?她还好吗?

老妇眼中闪烁乞求,似乎选择性遗忘了之前表现出的恐惧,只剩下本能母爱。

眼前这位被命运折磨得几乎破碎的母亲令周灸沉默片刻,无法说,她女儿的灵魂早已在那支金箭刺入时消散。

更无法告诉她,那个顶她女儿名字和记忆的怪物,确实犯下了滔天罪行。

周灸选择最接近真相的说法,反手轻拍老妇枯瘦手背,声音放缓: 案已结了。您女儿…很早以前就已不再受苦了。

张翠芳愣愣看他,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努力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不再…受苦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抓住周灸衣袖的手慢慢松开,滑落下去。

没有再追问,只是呆望窗外,眼角有细微湿润,很快干涸了,或许相信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自己倒霉的女儿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