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神山遗址(1/2)

非洲大陆的坦桑尼亚东北部,靠近肯尼亚边境的自然保护区内,迎来了新一批登山爱好者。

观光团的越野车在碎石路上颠簸出最后一段距离时,车厢里的兴奋像被摇晃过的汽水,随时要顶开瓶盖,黑人导游举着扩音喇叭,声里裹着高原特有的干燥:各位注意脚下,我们马上就要抵达海拔五千米的观景台——看那,终年不化的积雪就是乞力马扎罗给世界的名片!

车门打开,热风混冰碴子灌进来,让刚从空调车里出来的人们忍不住缩起脖子,唯有队伍末尾那个身影,下车时显得非常沉稳,像块嵌入风景的巨岩,让周遭的空气都滞涩了几分。

2.11米,他太高了,肩宽抵得上三个同行的壮汉,深灰冲锋衣被肌肉撑得线条分明,却丝毫不见臃肿,裸露小臂上,古铜皮肤绷着流畅的青筋。

导游特意走过去,叮嘱道:雷戈·瓦尔加先生,麻烦您多留意四周,昨天巡逻队说在西侧峡谷看到了象群的踪迹。

被称作瓦尔加的男人没应声,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掠过那群忙着整理围巾、调试相机的游客,最终落在远处雪线与岩石的交界处,那的冰层泛着青灰,像块被反复捶打过的旧金属。

来,大家靠拢点!把雪山当背景,笑一个! 有个英国小伙举着自拍杆吆喝,来自各国的人群立刻像被磁铁吸住般聚拢,快门声此起彼伏。

登山靴碾碎石子,瓦尔加向主峰基博峰走去,站在人群圈子外围,腰间空荡荡的,连登山杖都没拿,但方圆百米内的风里都带一种无形压力,刚才还在远处灌木丛里探头探脑的几只岩羊,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连最聒噪的渡鸦都敛了声息。

有个穿红裙子的德国女人注意到他,悄悄拉了拉同伴:玛丽,你看那人好壮……是向导说的保镖?什么武器都没带?

可不是嘛,据说以前在非洲草原上,他往那一站,狮群都得绕道走。 同伴也在惊叹,你看那边,刚才还在树下蹭痒的犀牛,现在是不是退到河谷那边去了?

阳光此刻正烈,砸在瓦尔加裸露脖颈上,那的皮肤泛起红,像被火燎过的皮革,他下意识往岩石阴影里挪了挪。

游客们还在为眼前的“非洲屋脊”惊叹,指着山巅的积雪感叹:真神奇,赤道居然有雪山,像老天爷盖错了被子。

瓦尔加指尖摩挲着冲锋衣的拉链,金属的凉意顺着皮肤爬上来,他想起数万年以前,这的“盖子”不是雪,是被雷火淬炼过的红光黑曜石,能把阳光折射成千万道金箭,刺得人睁不开眼,那时风里没有冰碴,只有硫磺和硝烟的味道,岩石缝隙里总能找到带闪电的断矛。

先生,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一个戴墨镜的金发青年抬起手,递过相机,脸上堆着客气的笑。

瓦尔加接过相机,入手很轻,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瞬间,他目光落在雪线下一道深褐色的沟壑上——那不是自然形成的,边缘太整齐,是被巨力硬生撕开。

很久以前,那里是通往议事厅的阶梯。每一级都刻了族徽,能在月光下发出荧光。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踏上那里时,父王站在最高处,嗓音比风还沉:记住,我们的影子要比山高。

后来,待那场愚蠢弑神战役打响,待诅咒降临,就连圣王的影子都被烧没了。

烧影子的不是火,只是万物生长都要依赖的阳光,它们从天上掉下来,被淋到的强者们会烧起来,会像融化的蜡一样瘫软,皮肤变得透明,能看见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滚烫的血。

族里勇猛的战士,能徒手撕裂巨犀的家伙们,在阳光里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光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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