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她说我玩女人去了(2/2)

要不是他真不好意思要给钱,顾棠溪都直接白送。

“剩下那些泼皮呢?”

晨曦夭夭,一辆牛车踏上了招隐寺的百里道上,帘子掀开,里面之人正是方家郎主方功就,他看着四周,耳旁是下人的声音。

“自吴颖一去,整个石桥峪的泼皮便成了过街老鼠。”

“要么躲起来做人,嚣张气焰不复往常。”

“还有些会舔着脸托关系找人,去同林围当太保。”

“陆陆续续去了十几个。”

“剩下的说什么也不肯拿咱们方家的钱。”

百里道是一条青石板铺设的笔直长路,说是百里,其实也就一里,即一百五十丈左右,但路很笔直,两旁还栽种着松树。

这些松树也不是白栽的,到了一定时候都会被割松油。

百里道外是旱地果林,近水的地方则是水田菜地。

眼下还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数不清的农民已在耕种了。

“一群冥顽不灵的东西,也不知听了哪来的谣言……”方功就道。

“是,小的也苦口婆心劝了,不过没一个识好歹的。”

“随便他们吧,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瞧瞧这些人,若非我方家,他们兴许早就饿死了。现在每天只需劳作耕种,吃穿不愁。”

“是,是,老爷心善。”

“都是生意,心善谈不上,各取所需罢了。”

“是,是,老爷英明。”

“少拍马屁,说点实在的,我近些天没回石桥峪,里头可发生了别的事?”

“许师傅得了……”

“这个我知晓了,在梁溪县时就知道了,正四品银青光禄大夫戎虞赋戎大人当的钦差,还得了皇帝亲笔的匾额,这些事对咱们石桥峪来说,都是有史以来头一回……那戎虞赋昔年还是冠绝天下的榜眼,若是出在我方家该多好……罢了罢了,都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能拿到手的最重要。”

“老爷,戎大人不是状元么?”

“公认的状元是不假,可他脾气很直,直接被点了榜眼压压气焰。”

“按理说……这也算是文曲星转世了,怎如此不知变通?”

一说起这个,方功就便长长舒出一口气,把事情娓娓道来。

“变通……呵……”

“这戎虞赋说起来也是一路坎坷,早年丧母,刚考中童生丧父,是哥嫂供着他中了秀才,这夫妻两个连同一家八口,却又全殒命在当年那场春瘟中。”

“戎虞赋也差些死掉。他这人文章好,也擅绘画,便给人写对联,抄书,卖诗词,替人写文章,过年画年画,过界画些吉祥画,不过年过节就画春画,靠着这些零零碎碎的润笔费,他滞学一年为父母、哥嫂全家修建了坟茔,还给仅剩下的侄女置办好了田产嫁妆,这才继续科考。”

“结果考中举人的第二年,侄女被人强纳为妾。”

“他便要一纸诉状将那当地大姓告了过去。结果官员审都没审,直接判他诬告反坐。若非他的老师刚巧升了官,将人保下,他这辈子就毁了。”

“那之后,他便一个人在山里结庐而居,不问世事,直到出山考中状元。”

“考中状元的那天,他写了一篇《贺圣赋》,这篇东西也直接入了文功崖。不过,这篇东西辞藻华美,通篇赞扬皇帝,大姓,党派,时政,实则讽刺。与《记武慈赋》完全相反,专门骂皇帝连同满朝诸公母亲是娼舍女。”

“你说,若非咱们江南国皇帝历来开明,他能活吗?”

“其实后来众人才知,他在来科考前,就把文章写好,通过一些人脉渠道印发天下。当时朝堂上如此,就是心存死志,甚至做了弄死两个一品大员陪葬的想法。不过也因为这样,他被打压,一直未受重用。”

“至于当年欺辱他的官员和大姓,他也有仇直报,直接让这些官员亲眼看着自己亲人被杀被强暴。当年与那大姓与官员有关的,就算没参与也被他算计,有一个算一个,几乎是被慢慢地诛九族。”

“谁都知道事情是他做的,他也承认,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证人,时间,就是拿他没办法。”

“戎虞赋在三十三岁时做出这些事,被称之为‘疯狗’。”

“也是这条疯狗,直接去北面与蛮夷谈判,结果二话不说,上来先搞了一出同归于尽的戏码,差点把人主帅及所有将领都给弄死。”

“当时他是副使,谈判的正使先被他弄死了熬汤,和敌方主帅一同吃。”

“自然,事后知晓,汤里有毒,餐具有毒,点的香也有毒,所有粮草也被下了毒,人家厕筹也被下了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