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想要不同而已,谁又真傻(2/2)
“除了这个之外呢,还有他那净街太保的生意,眼下也到了火候。”
“他能做咱们也能做。”
“他都替咱们蹚过水了,又有何不可?”
“大致便是如此,细节上很多事也不能和你多说。”
“比如说如何拦住陈家、王家、顾家……”
“自然,有些说了也没用,因为那厮没有这身份地位人脉。”
“只有一点,不论他是不是官身,他都是二境丹修。”
“决不能轻易动手,这是底线。”
“围杀他,围剿的是他的生意。”
“他自己能保全,那他帮的人呢,对不对?”
“直接打砸、威胁、恐吓,都是下作手段,成不了大器。”
方成阳说完了,便看着说书,不再言语,等着答复。
好一会儿,就听到佘于住叹息。
“你们方家说到底是和我们不同的,我们这里还有那么多兄弟……”
方成阳笑了,差点没忍住大笑起来。
“兄弟?接下来的话,你就当我是挑拨离间吧。”
“你是说那厮住大宅,天天有酒有肉,穿绫罗绸缎,那些泼皮一日两餐都没个稳定么?还是说,那几十个陷在同林围里的,他都不敢出面直接去捞么?蛇口人,别傻了。这话你自己信么?”
“你们兄弟们将他拱成大树,他只把你们当沃土走狗。”
“他到底只是一株灌木。”
“姓许的是乔木的种,自己长出了冠能去庇护人。”
“虽说我觉得他有些善蠢,但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是个人物。”
“你可以说他伪善——”
“以前我听过家中老人说过一句话,大概是说,一个人伪善被揭穿那挺可耻的,可倘若此人能伪善一辈子不被人看破,这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若非我们方家有些事没得选,便是看在他救了我弟弟的份儿上,都愿意拿出钱来扔给他玩玩。”
“你瞧瞧那厮,哪里能与许师傅比?”
“嗯?你们觉得自己敢打敢拼厉害?”
“难道许师傅不知道拳头能解决问题?”
“那为何不直接用修为横推了你们?”
“他就是在观渎坊立了规矩,自己第一个死守着规矩。便是修士,也是身先士卒,按照规矩来做事,谁不遵从?”
“说实在的,要不是闹得僵,我都想在观渎坊把那地皮修修,住在那,其他地方出去便是屎尿随处可见,何其埋汰。”
“那厮算什么?”
“当初说好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喝酒吃肉,你瞧瞧呢?”
“说到底,这人就是个脱不开底层、满身泥泞穷酸臭味的垃圾。”
“骨子里就是穷贱,与那些暴发户一模一样。”
“什么叫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说的就是这种人。他这种人,你把他看成一条狗,你就懂了。他在流浪狗里撕咬,当了狗王,就觉得规矩是所有人服他,所有人都要听他话,供养他,他是老大。”
“可咱们不是狗,是人。”
“再瞧瞧人家许师傅,你们那些所谓的兄弟,有些已有人样了,被安排在观渎坊扫大街,维持秩序,有地方住,有饭吃,有衣服穿,有钱拿,还有人管,有人教。那吴颖一比,算什么呀?”
“哪怕他是烂泥都能拿来施肥,可他扔在那里就是嘴上道义兄弟、实则自私自利、饮人血肉、祸害他人只快活自己的……毒瘤。”
“你还为他考虑,他真心待过你么?”
“你是以道义待他,那是你的事,他能不能、会不会、用不用道义待你,那是他的事。别妄图以心换心……”
“你读过书,他没读过。”
“你跟你一个不知道伦理廉耻的蛮人讲礼数,也希望他们对你讲礼数,不是他傻,是你蠢。”
“话已至此,你去与那厮说说吧,有信的话,便去黄姑婆那找我。”
方成阳一口气说到这里,忽然笑着站起来,无奈笑着摇头。
他手撑在桌子上,斜着身子看着皱着眉、满脸思绪如密云般阴郁的佘于住道:“这种人,我见多了,什么时候都不缺这种人。我跟你打个赌,你回去,和他说这事,然后告诉他,不管用什么手段把方子弄到手,我方家直接给他一百个金信钱。到时候他可以远走高飞,也可以随我方家去梁溪县。你要不信我的话,你就这么对他说,看看他什么反应。若是我输了,蛇口人,我给你一百个金信钱。”
方成阳离开了,佘于住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谁都没发现,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坐在角落里,也点上了一壶冬瓜饮。
“冬瓜饮口味如何?”另一处茶楼内,王绾琇说道:“刚学着做,味道不好定是有的,你可莫要惯着我说好,免得回头琰荷吃了嘴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