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避他锋芒?(2/2)

“请坐,您是——”

“许师傅好,我是谁不重要,无名小辈,不足挂齿。我大哥您一定知晓,吴颖,吴大官人,咱们石桥峪响当当的三杰。”

大官人,员外郎,相公这些称呼,本质上都是尊称。

底层百姓称呼上面的人,都叫大人。

但是有点文化的,就会称呼官人或者大官人,亦或是相公。

吴大官人相当于是吴百万这样对有钱人的称呼,但自古以来都是重农抑商,农贵商贱,且前朝门阀气严重时,真有钱人不能说钱这个词,这个词对于门阀大姓来说就和说着屎尿屁一般很不雅,即便江南国开国也一直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所以要是说人有钱可以,说某人是张百万王百万,那就是骂人。

普通人觉得是讽刺自己穷。

有钱人觉得你是在骂自己暴发户。

用“官人”或者“大官人”来称呼便成了惯例。

至于员外郎,什么张员外李员外,是江南国这儿有捐钱换官位的规定,但官位只有品,只有头衔,没有任何实权和任何作用。

唯一作用便是参加一些宴会,说无功名非官身不得入,这就派上用场了。

这是社会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至于相公一词,讲究更大一些,一般都是诗书人家用的。

相公指的是“宰相公卿”,称呼普通人都不太合适,一般都称呼当官之人,不过一些大地方的平常人家也常如此称呼,毕竟这也属于“雅言”。

“哦……”许平阳道:“是来要人的?”

来人笑着点了点头:“许师傅快人快语,正是此意。我家大哥说了,这事儿风头也已过去了,他没有在事情头上找来,便是顾及面子。这面子如今已经给了,那您这儿,是不是也得给我们家一个面子,放了人?”

“那造成的损失谁来赔?”

“诶,损失不损失,不都是你一句话吗?”

“我抽你一耳光,砸了你家,损失不损失,是不是也是你一句话?”

来人一怔,悻悻笑了笑,自顾自倒着茶,面上笑容褪去逐渐变冷。

“许师傅,都是在地方上讨生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将事做得那么绝呢,指不定改明儿您还得来找我们,是吧?”

“要人可以,把钱赔了就行,规矩我早立了。他们冲街,砸的不是我家的东西,是那些人家的摊子。那些人家的损失,我们这儿一五一十都赔付完了。没阻止这些人冲街,造成损失,就是我们职责所在没做好。现在,人到我们的手上了,接下来就是我们来问这些人要赔偿了。我真金白银赔出去,你跟我说算了?卖面子?那这个位置你来做,好不好?”

“许师傅。”这人冷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可不是吓大的。这石桥峪,我们打拼了十几年扎根了十几年,可比你熟悉得多。”

“对啊,你们很熟悉,然后呢。”

“然后……我们……”这人一时语塞。

“赔钱,不赔钱来吃霸王餐,是当街好冲,饭好吃么?还敢来我这要挟,当真是笑话了。你怎的不跑去峙岳居要挟,说和镇长来问我要人?”

峙岳居是没去过吗?

去了。

根本见不着人。

这人被驳了面子,也知道此事谈崩了,当场甩袖子道:“许师傅莫要后悔,咱们后会有期,望下次见面,你还如这般意气风发。”

“说得好。”

许平阳唰地闪到这人跟前,一把将这人摁在了桌子上。

这动静,也立刻把整个酒楼里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许平阳掐着这人后脖颈将这人举起道:“诸位可知此人是谁?大泼皮吴颖的狗腿子。诸位可知,此人来是作甚?大泼皮吴颖差他过来问我要人。说先前冲街时我扣押了他的人,他没来找我算账,是给我面子,现在事情过去了,看在先前面子上,让我把那些泼皮给放了。呵呵呵呵……诸位,那些泼皮所做之事,供认不讳,他们自己都承认了,也认了罚,眼下却不知从何处的屎眼子里跑出了这么一个东西,不想赔钱就要我把人放了,不放的话就威胁我。很好——”

他当即让李庆李明过来,将这人扒光上衣悬绑在牌楼门外的立柱上。

再给他胸口挂一块牌子,说明事情经过。

“许师傅,那吴颖可不好惹。此人也是各种下作手段百出,无所不用其极,即便是以前好几个县令,想要整治他,都吃过不小的亏。眼下您如此,怕是将其激怒,回头不好收场啊。”

说这样话的人不在少数。

季大鸟等人也是默然不说话。

许平阳道:“面对此事,我若是退了,便是怕了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你们也说了,手段下作,无所不用其极。我若是怕了,那还有谁来扛住这般的恶?你们么,你们谁来?你们都怕,都在劝我,所以谁来?我不可以退,那我要怎么办,取中庸之道,给他面子?那我岂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