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读书可以，但您别在旁边盯着（2/2）

鲜血和碎肉溅得到处都是，他自己也弄得满身狼狈，气喘吁吁。

这番表演，堪称完美。

林越看到这一幕，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烟消云散。刚才那一刀，果然只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看他现在这笨拙的样子，才是他真实的水平。

钱伯方看着丁文那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粗鄙刀法，眼中精光一闪，却什么也没说。

他让林越取走猪头，然后对丁文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手艺不错。日后若有什么麻烦，可来城南镇妖司寻我。”

说罢，他便带着一脸不甘的林越，转身离去，很快消失在街角。

直到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丁老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逆子啊逆子！你……你这是要吓死为父啊！”他指着丁文，手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的街坊邻居，此刻也终于敢探出头来，对着丁家肉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见没？丁屠夫真把妖给杀了！”

“镇妖司的大人都给他赏钱了！我的天爷！”

“这小子，平时看着懒懒散散，没想到这么大本事！”

听着周围的议论，丁文浑不在意。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那头巨大的猪尸上。

这可是宝贝啊！

他心情大好，单手抓住妖猪的后腿，稍一用力，那重达数百斤的庞大身躯竟被他硬生生提离了地面，然后像拖着一条麻袋般轻松地拖进了肉铺。

“砰”的一声，肉铺的门板被他用脚带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窥探的目光。

丁老爹看着儿子那轻松写意的样子，再回想刚才他砍猪头时那“费劲”的模样，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困惑。

肉铺内。

丁文将妖猪尸体扔在空旷的后院，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重新拿起屠刀，准备先把这妖猪分解了再说。这一身皮肉筋骨，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就在这时，肉铺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丁老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走了进来。

“逆子，忙活半天，饿了吧？吃点东西。”丁老爹的表情很复杂，有担忧，有后怕，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

他把碗放在案板上，看着后院的妖猪尸体，张了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却只化为一声叹息。

“以后……别这么冲动了。钱是王八蛋，没了可以再赚，命就一条。”

丁文心中一暖，接过碗，大口吃了起来。面是普通的阳春面，只卧了个鸡蛋，撒了点葱花，但味道却格外的好。

“爹，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丁老爹看着他，欲言又止。他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掏出一本书，正是那本被丁文用来垫桌脚的《大学》。

他把书拍在丁文面前，沉声道：“圣人云，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今天能侥幸杀了一头妖，明天呢？后天呢？匹夫之勇，终非正途！”

“这世道，妖魔横行，只有读书，考取功名，得人道气运加身，方能安身立命！从今天起，你每天必须抽出两个时辰读书！否则……否则为父就……”

丁老爹“就”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威胁。打？舍不得。骂？早就骂习惯了。

丁文呼噜呼噜地吃完面，抹了抹嘴，看着老爹那张纠结的脸，忽然笑了。

“爹，读书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丁老爹眼睛一亮。

“以后我读书的时候，您别在旁边盯着。圣人也说，学而不思则罔，您总在旁边念叨，我没法思考。”

丁老爹吹了吹胡子，觉得这话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