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1/2）

鎏金轮椅的轮轴在大理石地面上碾出浅痕，如同曦羽被反复碾压却未断裂的意志，在匹诺康尼这间豪华却压抑的囚室里，日复一日地延伸着。九条雪白的狐尾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蓬松灵动，尾尖因长期的紧绷与恐惧而泛着淡淡的青白色，却始终保持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蜷缩——那不是全然的屈服，而是在绝境中本能的防御与坚守。天蓝色的眼眸曾盛满星河般的璀璨，如今虽蒙着一层化不开的疲惫与恐惧，却在眼底最深处，藏着一簇未曾熄灭的微光，那是支撑他熬过无数折磨的意志力，如寒梅般在冰雪中倔强地绽放。

没人能想象，一个曾在地球肆意张扬、连穿越初期都因女尊世界的设定而崩溃吐血的少年，竟能在如此极致的折磨中坚守至今。镜流的冰寒虐待、飞霄的疯狂撕扯、知更鸟温柔外壳下的偏执囚禁，三重绝境如同层层叠叠的乌云，试图将他的意志彻底吞噬。被挑断脚筋的剧痛、被强制索取的屈辱、被断绝自由的绝望，每一种折磨都足以让常人的意志力分崩离析，可曦羽，偏偏忍了下来。

最初被知更鸟囚禁时，他也曾有过崩溃的边缘。当脚筋被挑断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意识在清醒与晕厥间反复拉扯。他躺在冰冷的床上，感受着下肢传来的麻木与刺痛，听着知更鸟在耳边温柔却残忍的低语，心底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放弃吧，这样的日子根本熬不下去。”那时的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九条狐尾瘫软在身侧，像失去了生命力的绒羽，天蓝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绝望几乎要将他淹没。

知更鸟的折磨是无声却致命的。她会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偏执的话，用最体贴的照顾实施最彻底的控制。每天清晨，她会亲手为曦羽梳理狐尾，指尖的触感轻柔得仿佛在呵护珍宝，可那力道里的占有欲，却让曦羽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她会为他准备精致到极致的餐食，用唇齿相渡的方式强迫他进食，温热的触感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让他一次次陷入生理性的反胃与心理上的屈辱。每当他试图反抗，试图用沉默表达抗拒，知更鸟便会用更温柔的方式“惩罚”他——或许是一整天的贴身禁锢，或许是在他耳边反复描绘那些虚假的“过往”，用精神枷锁一点点消磨他的意志。

有一次，曦羽实在无法忍受这份窒息的温柔，趁着知更鸟外出的间隙，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动轮椅撞向墙壁。他想，或许死亡才能让他解脱，才能逃离这无休止的囚禁。可轮椅刚移动了半寸，便因他无力的操控而倾倒，他重重地摔在地上，下肢传来的剧痛让他痛呼出声，狐尾也因撞击而散开，沾满了地上的灰尘。那一刻，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天花板上闪耀的星纹玉石，第一次生出了“就这样算了”的念头。意志力在身体的剧痛与心理的绝望中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那点残存的微光吹灭。

可就在他即将放弃的瞬间，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药师的身影。那个长着六只手臂、带着荆棘与麦穗的丰饶星神，曾用温柔的怀抱安抚他的恐惧，用带着慈悲的声音告诉他“你不是孤单一人”；还有浮离，那个头戴珠帘冠冕、周身环绕着记忆光尘的星神，曾用沉静的陪伴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安宁。那些在丰饶神殿里短暂却温暖的时光，像一束光，穿透了绝望的阴霾，照亮了他即将崩塌的意志。他想起了药师说过的“生命兴盛不熄”，想起了浮离周身那些承载着无数记忆的光尘——每一个记忆片段，都是一份坚持下去的理由。

“不能放弃……”他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狐耳因这份执念而微微颤动，“我还要回家，还要再见母亲们一面……”

这份念想，成了他意志力的救命稻草。从此，无论知更鸟的折磨多么残酷，他都强迫自己忍了下来。当知更鸟再次用唇齿相渡的方式强迫他进食时，他不再挣扎，只是闭紧眼睛，将那份屈辱咽进肚子里——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逃离的可能；当知更鸟在他耳边反复描绘虚假过往时，他不再抗拒，只是将那些话语当作耳旁风，在心底默默回忆着地球的时光、仙舟的遭遇、丰饶神殿的温暖，用真实的记忆对抗虚假的精神枷锁；当深夜里下肢的疼痛让他无法入眠时，他便蜷缩在轮椅上，用九条狐尾紧紧包裹住自己，在心底一遍遍默念着“坚持”，直到天边泛起微光。

他的意志力，并非与生俱来的强大，而是在一次次崩溃的边缘，用执念与念想一点点拼凑、加固而成。就像被狂风暴雨侵袭的孤舟，即便船身早已千疮百孔，却始终坚守着航向，不肯沉没。他曾在镜流的冰剑下濒临死亡，曾在飞霄的利爪下遍体鳞伤，如今又在知更鸟的温柔囚笼里备受煎熬，可每一次，他都凭着那点不肯熄灭的意志，从绝望中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