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混沌炼邪 破境筑基（1/2）

玉盒彻底开启的瞬间，仿佛并非打开了一个容器，而是撕开了一道连接着无尽深渊的裂缝，释放出了被囚禁万古的凶煞邪灵！

那三颗蚀魂果脱离了玉盒的束缚，静静地躺在冰冷的碎石地面上，但它们的存在感却如同三座骤然苏醒的活火山，充满了毁灭性的爆发力！果实表面那暗红色的螺旋花纹，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和亮度疯狂搏动，仿佛三颗扭曲跳动的心脏！它们不再仅仅是向外散发黑气，而是化作了三个微型的、高速旋转的黑色能量漩涡，发出低沉却震人心魄的“呜呜”声响，如同地狱的叹息！石室中本就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地灵气，被这三个漩涡蛮横地、贪婪地强行抽取、吞噬，瞬间便在果实周围形成了三股小型的灵气真空地带！而被吞噬的灵气，在漩涡中心经过某种诡异的转化，喷吐出的不再是稀薄的黑气，而是三道凝实如墨玉圆柱、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森寒与混乱意志的邪异能量光柱，如同三条狰狞的恶龙，冲天而起，狠狠地撞击在石室那布满了钟乳石的穹顶之上！

“嗤嗤嗤——！”

能量光柱与岩石接触，并未发出剧烈的爆炸，而是如同最强烈的酸液腐蚀，坚硬的岩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消融、瓦解，化作缕缕青烟，穹顶上瞬间出现了三个边缘光滑、深不见底的漆黑孔洞！整个石室的温度在这一刻骤降至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仿佛瞬间从人间坠入了冰狱！墙壁、地面、乃至空气中弥漫的尘埃，都迅速凝结出了厚厚的、闪烁着不祥幽光的黑色玄冰！那股甜腻邪异的香气，浓郁到了几乎化为实质，不再是气味，而更像是一种活着的、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源，化作无数只扭曲无形的触手，疯狂地钻向林尘的耳、鼻、口、眼，甚至是他周身每一个张开的毛孔，试图强行侵入他的体内，侵蚀他的五脏六腑，污染他的经脉灵力，更恶毒的是，直接攻击他的神魂识海，要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贪婪、恐惧、暴戾以及所有潜藏的负面情绪，将他的理智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混乱深渊！

林尘首当其冲，盘坐于蒲团之上的身躯猛地一震！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一个由极致冰寒与混乱邪火交织而成的炼狱！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却又诡异地带着一种灼烧脏腑、点燃血液的狂暴洪流，顺着他的呼吸、毛孔，乃至他与外界天地能量交换的每一个细微渠道，蛮横无比地、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冲入了他的体内！

脑海中，刹那间幻象纷呈，光怪陆离！仿佛有无数遭受折磨、扭曲变形的冤魂厉魄，挤满了他的识海，发出凄厉到超越听觉极限的哭嚎与诅咒；又仿佛有源自太古的杀戮本能在他心底最黑暗的角落苏醒、咆哮，化作毁灭一切的疯狂欲望，要让他屠戮眼前所见的一切生灵；更有种种诱人的幻境浮现，权力、美色、无敌的力量、长生不老的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不断瓦解着他的意志防线！

“紧守灵台！一念不生！混沌吞天，衍化万法，归于虚无！”

林尘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股腥甜在口中蔓延，这源自肉身的刺激让他那几乎要被幻象淹没的 consciousness (意识) 瞬间清醒了几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不敢有哪怕万分之一秒的迟疑，立刻摒弃所有杂念，将《混沌吞天诀》的心法催动到了自身目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丹田之内，那团灰蒙蒙、原本因消耗而有些萎靡的混沌气旋，仿佛被注入了无上动力，以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速度极限旋转起来，中心处产生出一股庞大、精纯、带着“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却又“磨灭万法，归于混沌”的霸道吸力，如同一个初开的微型混沌宇宙，主动地、甚至是带着一丝“饥渴”地，迎向那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入体内的、充满了扭曲、混乱与毁灭意味的邪异能量洪流！

“轰——！！！！！！”

下一刹那，两股性质截然不同、源头迥异、却同样霸道绝伦、代表着某种天地极端法则的能量，在林尘那相对脆弱的经脉通道之中，毫无花哨地、结结实实地轰然对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能量冲突与抵消，更像是两种截然不同“大道规则”的正面碰撞、侵蚀与征服！

蚀魂果所化的邪异能量，其本质充满了极致的负面特性——扭曲规则、混乱秩序、侵蚀物质、污染能量、蛊惑神魂！它不仅仅是想以蛮力摧毁林尘的肉身炉鼎，更恶毒的是，它想要从根本上污染、同化他那精纯的混沌灵力，将灰色的混沌染成漆黑的混乱，扭曲他坚韧的意志，将他从一个求道者，彻底转变为只知杀戮、毁灭与沉沦的邪魔傀儡！这股能量所过之处，林尘那经过多次锤炼、本已颇为坚韧晶莹的经脉壁障，如同被无形的亿万把锉刀同时刮削、又被强酸浸泡，传来了令人窒息的、千刀万剐般的撕裂剧痛！原本闪烁着微弱灵光、富有弹性的经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暗、枯萎、失去光泽，甚至表面开始浮现出无数细密如蛛网般的裂纹，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而更可怕、更防不胜防的，是那股伴随着能量一同涌入的、充满了恶意与混乱的邪异意志，它如同无形无质的剧毒，化作亿万根比牛毛还要纤细的魂刺，无视了肉身的防御，持续不断地、疯狂地穿刺、冲击着林尘的识海屏障！各种负面情绪——暴怒、贪婪、恐惧、绝望、淫邪……如同被浇灌了魔血的野草，在他心田之中疯狂滋生、蔓延，试图彻底淹没他那如同风中残烛的理智之光！

而林尘的混沌灵力，作为开天辟地之前、孕育万法本源的至高力量之一，其核心奥义便是“衍化万法”与“终极归墟”。面对这狂暴、污秽、充满了侵略性的异种能量入侵，它终于彻底展露出了其身为至高功法力量的霸道与威严！它并非简单地像寻常灵力那样进行排斥或硬碰硬的对耗，而是如同天地未开时的混沌鸡子，又如同能够熔炼万物的造化洪炉，更如同碾压一切的混沌磨盘！灰色的混沌气流带着一种漠视万物的“道”之威严，强行将这些充满了“杂质”的、混乱的邪异能量包裹、拉扯、撕裂、分解！在混沌气流掠过之处，那漆黑如墨、张牙舞爪的邪异能量，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其内部混乱不堪、互相冲突的能量结构与规则，被一股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打散、拆解、最终“湮灭”成最基础的能量粒子！其中相对精纯、凝练的能量本源被剥离、萃取出来，而那充满了恶念与混乱的意志烙印，则被混沌气流中蕴含的那一丝“归墟”真意，毫不留情地、彻底地磨灭、净化、化为虚无！

然而，这并非一个温和的融合过程，而是一场在林尘体内每一个角落激烈进行的、凶险万分、痛苦至极的“战争”！

林尘的身体表面，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而恐怖的状态。以身体中轴线为界，他的左半侧身躯，完全被浓郁得化不开的漆黑邪气所笼罩，肌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细小的、活着的黑色毒蛇在疯狂地窜动、钻营、啃噬，使得他左半身的皮肤不断鼓起、凹陷，呈现出不规则的蠕动，皮肤表面开裂，渗出并非鲜红、而是暗红近黑的粘稠血珠，这些血珠刚一渗出，便立刻被那极致的寒气冻结成一颗颗散发着恶念的黑色冰渣。而他的右半侧身躯，则被相对稀薄、却更加深邃古老的灰色混沌气流所笼罩，气流不断流转，如同最灵巧的工匠，拼命地修复、滋养着被黑气破坏的经脉与肉身组织，与左侧的黑气进行着寸土不让的激烈拉锯战。

他的脸庞，更是如同戴上了一半恶魔、一半神圣的面具。左半边脸，狰狞扭曲，青筋暴起，布满了蠕动的黑气，嘴角不受控制地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眼中充满了暴戾与疯狂，仿佛随时会择人而噬；右半边脸，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宝相庄严的韵味，被柔和的灰光笼罩，眼神清澈而坚定，紧守着最后的灵明。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在他身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速交替、闪烁、争夺着主导权，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游走于边缘的诡异存在，充满了令人不安的矛盾感。

他的七窍之中，开始有混合着黑色污血、灰色气流以及细微能量碎屑的粘稠液体，不受控制地缓缓渗出、滴落。那是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排出被严重侵蚀的坏死废血、被炼化出的能量杂质以及部分无法承受冲击而溃散的本源精气。如同凌迟刮骨、又如同烈焰焚身、更如同万蚁噬魂般的极致痛苦，如同永无止境的狂暴海啸，一波强过一波地疯狂冲击着他那已经绷紧到极限的神经与意志，强烈的眩晕与意识剥离感不断诱惑着他，只要放弃抵抗，沉入黑暗，所有的痛苦都会结束。

但他知道，不能！绝对不能！此刻一旦心神失守，意识沦陷，那么他辛辛苦苦修炼而来的混沌道基将会被污染，神魂将被那混乱意志吞噬同化，最终留下的，只会是一具被蚀魂果操控的、只知毁灭的行尸走肉！真正的万劫不复！

他死死地咬紧牙关，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在巨大压力下发出的“咯咯”声响，牙龈早已破裂，满口都是腥咸的鲜血味道。他凭借着在无数次欺辱、困境与生死搏杀中磨练出的、远超常人的坚韧如铁的意志力，以及混沌道体对混沌灵力那种近乎本能的天然亲和与精微掌控，强行维系着《混沌吞天诀》那复杂而玄奥的运转路线，如同一个在惊涛骇浪中驾驶着一叶破旧扁舟的绝顶船夫，以自身意志为舵，以混沌灵力为帆，引导着体内这两股足以毁天灭地的能量，进行着这场稍有不慎便船毁人亡的、凶险到了极致的“战争”！

时间，在这极致痛苦与意志煎熬中，仿佛被无限地拉长，又仿佛被彻底凝固。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山火海中度过一年般漫长。

石室内，只有蚀魂果能量漩涡的低沉呜咽、能量碰撞湮灭的细微噼啪声、黑色玄冰凝结的“咔咔”声，以及林尘那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痛苦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