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初试锋芒 黑风山脉（2/2）
“吼……呜……”
黑鳞暴熊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不解、恐惧与绝望的、微弱嘶哑的哀鸣，那声音如同破碎的风箱，充满了死寂。随即，它那如同小山般庞大的身躯，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与生机，轰然向前倾倒，重重地砸在碎石地面上，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溅起漫天烟尘！
而即便在倒地之后，那诡异而恐怖的过程仍未停止！在三名修士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黑鳞暴熊的尸体，竟然还在继续萎缩、干瘪！坚硬的鳞甲如同风化的岩石般片片剥落，强壮的血肉迅速消融、蒸发，不过短短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原地竟然只剩下了一具如同在沙漠中风化了千百年的、巨大而完整的熊类枯骨！只有一枚光芒黯淡、灵性大失、表面甚至出现了细微裂纹的土黄色妖核，从枯骨的胸腔位置滚落出来，在碎石上发出几声清脆的碰撞声。
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太诡异，太颠覆认知！
从那股仿佛源自九幽的诡异嗡鸣响起，到那不可一世、逼得他们三人濒临绝境的筑基四层黑鳞暴熊，化为地上那具触目惊心的枯骨，整个过程，快得让他们的大脑几乎无法处理！他们脸上的绝望与决然还未完全褪去，便被无边的、如同海啸般的震惊、骇然与难以置信彻底淹没！他们甚至没有看到任何法术的光影，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大的灵力波动（除了那一声诡异的嗡鸣），只在那瞬间，捕捉到了一股令他们灵魂都在颤栗、仿佛直面万物终极归宿的、冰冷彻骨的寂灭道韵，一闪而逝！
“哐当！”
巨斧壮汉手中那柄陪伴他多年的战斧，失手掉落在坚硬的碎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却浑然不觉，只是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具熊骨，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拳头。儒生赵明手中的青翎羽扇停滞在半空，忘记了挥舞，他脸上的肌肉僵硬，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什么超出他毕生所学所能解释范畴的神迹或魔迹。而那名为李芸的黑衣女子，更是吓得娇躯剧颤，脸色煞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下意识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紧紧抵住一块冰冷的岩石，才勉强支撑住几乎软倒的身体，握着分水刺的双手，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微微颤抖着。
林尘缓缓从隐匿的狰狞鬼首石后踱步而出，青衫拂动，神色平淡如水，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逆转生死的一幕，于他而言，真的只是信手拂去了沾染在衣襟上的一粒尘埃，微不足道。
他步履从容地走到那具巨大的熊骨之前，目光扫过那风化般的痕迹，微微点头，似乎对那“混沌归墟指”的效果还算满意。他弯腰，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拾起那枚滚落在地、已然灵性大失、表面布满细密裂纹的土黄色妖核。指尖触及妖核的瞬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原本蕴含的精纯土煞妖力，此刻已然十不存一，且结构变得极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散。混沌归墟指的力量，对于这种层次的妖兽和其力量核心而言，还是太过霸道与绝对了，近乎法则层面的抹杀，连妖核的本源都被强行湮灭了大半。
“威力尚可，但对能量层级较低的目标，显得有些……浪费了。” 他心中默默评价了一句，随手将这枚价值已然大减的妖核收入储物袋中，仿佛只是收起了一块稍微特别的石头。
直到此时，他那平静的目光，才转向那三名依旧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的修士。
接触到林尘那深邃如同古井、却又仿佛能看穿他们一切秘密的目光，这三人才如同被冰水浇头，猛地从极致的震惊与恐惧中惊醒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气息看似只有筑基一层、年轻得过分、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深沉道韵的青衫少年，再联想到刚才那诡异而恐怖到极点的一幕，他们哪里还不明白，是这位神秘莫测到极点的“前辈”，在关键时刻出手，以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秒杀了那不可一世的黑鳞暴熊，救了他们的性命！
“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巨斧壮汉反应最快，也最为实诚，他顾不上肩头依旧传来的剧痛，噗通一声，竟是直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与敬畏。能如此轻描淡写、近乎“言出法随”般秒杀筑基四层妖兽的存在，其真实实力与境界，绝对远超他们的想象，称呼一声“前辈”，他只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觉得有些僭越。
“晚辈赵明（李芸），叩谢前辈救命大恩！前辈恩同再造，晚辈没齿难忘！”儒生赵明和黑衣女子李芸也慌忙不迭地躬身行礼，态度恭敬谦卑到了极点，几乎将头埋到了胸口，不敢直视林尘。
林尘随意地摆了摆手，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无形力量将跪地的壮汉托起，语气依旧平淡，听不出喜怒：“恰逢其会，路过而已，不必行此大礼。” 他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淡淡扫过，尤其是在那壮汉肩头依旧泛着黑气的恐怖伤口，以及几人因过度消耗和惊吓而显得苍白萎靡的脸色上停留了一瞬，“此地血腥气浓重，方才动静不小，恐会引来其他麻烦。你们伤势不轻，灵力枯竭，尽快离开为妙。”
他的话语简洁，却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令人信服的威严，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是是是！谨遵前辈吩咐！晚辈等这就离开！” 三人如同听到了赦令，连声应道，心中大大松了口气。壮汉忍着伤痛，捡起地上的巨斧，与同样心有余悸的赵明、李芸互相搀扶着，就欲尽快离开这片让他们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是非之地。
“等等。” 林尘忽然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让三人刚迈出的脚步瞬间僵住，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紧张万分地回过头，不知这位神秘前辈还有何指示。
却见林尘并未看他们，只是随意地屈指一弹。三道细若游丝、呈现出混沌本源色泽、却蕴含着精纯生机与平和灵力的光点，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无比地分别没入三人的眉心。
三人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温和而磅礴的暖流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如同久旱逢甘霖！壮汉肩头那深可见骨、缠绕着黑气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黑气被那混沌灵力轻易地驱散、净化，剧烈的痛楚迅速减轻；赵明和李芸那几乎干涸的经脉与丹田，也在这股精纯灵力的滋养下，迅速变得充盈起来，苍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萎靡的气息为之一振！
这并非简单的疗伤丹药所能比拟的效果！这分明是对方以自身精纯无比的灵力，直接为他们梳理经脉、驱除异种能量、补充本源消耗！这份手段，再次彰显了这位“前辈”深不可测的实力与那混沌灵力的神异！
“多……多谢前辈赐下灵疗！此恩此德，晚辈等……” 三人感受着体内迅速好转的伤势与恢复的灵力，心中的感激之情简直无以复加，再次躬身，声音都因激动而有些哽咽。这一次的感谢，比之前更加真心实意，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强大力量的由衷敬畏。
林尘却已不再多言，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身形微微一晃，下一刹那，便如同融入了石林间斑驳的光影与呜咽的风声中，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三人眼前，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良久，石谷中的三名修士才敢长长地、彻底地松出一口气，这才发现，各自的背心早已被冰冷的汗水完全浸透，山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嘶……这位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芸拍着高耸的胸脯，心有余悸，美眸中依旧残留着震撼与后怕，“他刚才……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我甚至连灵力波动都没怎么感觉到，那黑鳞暴熊就……就变成那样了！”
“绝非我等所能揣度！”赵明眼神无比凝重，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依旧激荡的心绪，“那股一闪而逝的气息……冰冷，死寂，仿佛能令万物终结，让一切归于虚无……我曾在古籍残卷中看到过只言片语，描述某些触及天地本源法则的大神通，或许……这位前辈施展的，便是类似的手段！”
“不管他用的是什么，总之，我们这条命是前辈救的！”巨斧壮汉性格耿直，瓮声瓮气地说道，他看着林尘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感激，“这位前辈看似年轻，但修为与手段，简直通天！恐怕是某个隐世圣地出来历练的绝世天骄！我们能遇到，已是天大的运气！快走吧，听前辈的，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地方彻底疗伤！”
三人不敢再多做停留，互相搀扶着，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那神秘青衫前辈的无尽好奇与敬畏，迅速离开了这片险些成为他们葬身之地的石谷。
而此刻，早已远在十数里之外、立于一座孤峰之巅的林尘，迎风而立，青衫猎猎，心中却是一片澄澈平静。
刚才他施展的，正是基于对“混沌归墟”真意的最新领悟，结合自身蜕变后的混沌灵力，初步创出的一式神通——混沌归墟指。
这一指，并非追求极致的物理破坏力或绚烂的能量爆发，其核心在于引动、模拟那一丝源自混沌墟令的“归墟”道韵，直接作用于目标的“存在”本质。它如同一种法则层面的加速器，能极大地加速目标能量结构的溃散、物质构成的崩解、以及生命本源的流逝过程。对付修为远低于自己、或者对大道感悟浅薄、无法理解与抵抗这种“归墟”道韵的目标，效果堪称恐怖，近乎于一种概念上的“抹杀”。
“威力确实不俗，对付筑基中期及以下的对手，堪称杀手锏。” 林尘默默体悟着刚才那一指的每一个细节，评估着其优劣，“但消耗亦是不小，尤其是对神识的负荷极大，需要精准锁定目标的核心‘存在节点’。而且，对付同阶修士，或者那些拥有特殊护身法宝、对毁灭、寂灭类法则有一定抗性的对手，恐怕单单一指难以建功，或需连续施展，或需与其他神通、阵法配合使用。”
他抬起头，深邃的目光投向黑风山脉那更加幽深、妖气更加浓郁、隐约传来更加强大与隐晦波动的核心区域。那里，才是真正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才有可能遇到能让他全力一战的对手。
“看来，是时候往深处走一走了。”
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混合着期待与冷静的笑容。身形再次一动，便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混沌流光，如同陨星划破天际，毫不犹豫地投向了那危机四伏、却更能激发他潜能与战意的蛮荒山脉深处。
初试锋芒，牛刀小解，归墟指现惊四方。
真正的风雨，更烈的战斗，还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