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云之巅，潜龙出渊（2/2）
“林尘！”
“你既已夺得大比魁首，便是我青云宗外门万千弟子之楷模！竖立之标杆！”
“望你进入内门之后，能戒骄戒躁，坚守本心，勤修大道不辍！早日筑基成功，光耀我青云门楣，扬我宗门之威！”
“弟子，谨记长老教诲！必不负宗门与长老之厚望！”林尘再次躬身，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心。
“嗯。”孙长老满意地微微颔首，随即宏声宣布：“本届外门大比，至此，圆满结束！众弟子，散！”
话音落下，孙长老的身影率先一阵模糊，如同融入虚空般，瞬间从高台上消失不见。其他诸位长老也纷纷化作各色流光，或驾驭法宝，或施展遁术，瞬息间便消失在广场上空，只留下道道逐渐消散的灵光轨迹。
随着长老们的离去，广场上那被强行压抑的气氛，如同解开了枷锁的猛兽，再次变得热烈而混乱起来。无数弟子，尤其是那些年轻气盛、对强者充满崇拜的弟子，如同潮水般涌向擂台，想要近距离瞻仰这位新晋传奇的风采，沾一沾那逆袭的运气。恭喜声、赞叹声、结交攀附之意，如同密集的雨点，将林尘包围。
“林师兄！恭喜夺得魁首！实至名归！”
“林师兄，你刚才那混沌雷剑，简直神乎其技！不知可否指点师弟一二？”
“林师兄，日后在内门，师弟若有所求，还望师兄念在同门之谊，多多照拂！”
“林师兄，我是丹霞峰的赵明，对师兄仰慕已久……”
林尘身处人群中心，被各种热情洋溢的面孔和声音包围。他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耐与倨傲，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而疏离的微笑，对着四面八方拱手回应，举止从容得体，既不过分亲热，也不显冷漠，分寸拿捏得极好。他心中明镜一般，从今日，从此刻起，他在青云宗内的地位、处境乃至需要面对的明枪暗箭，都将与过去那三年备受白眼的杂役弟子生涯，发生天翻地覆的、截然不同的变化。这是一种实力的认可，也是一种全新的挑战的开始。
就在这人声鼎沸、群情激昂之际，一个与周围热烈气氛格格不入的、带着明显哭腔与怯懦颤抖的声音，如同细微的蚊蚋，艰难地穿透了嘈杂的声浪，在他身后不远处响起：
“林……林尘哥哥……”
林尘脸上的那丝温和笑容，几不可察地微微凝滞了一瞬，他缓缓地、转过身。
只见苏清雪不知何时，已经挣脱了同伴那若有若无的拉扯，独自一人，踉踉跄跄地来到了他身后不过数步之遥的地方。她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散乱，珠钗歪斜，脸上泪痕与尘土混合，弄花了精致的妆容，显得狼狈不堪。她抬着头，用那双曾经明媚动人、此刻却红肿如桃、充满了无尽悔恨、哀怜、祈求以及一丝不切实际幻想的眼眸，死死地、贪婪地望着林尘，仿佛要将他此刻的身影深深镌刻进灵魂深处。她看着林尘，仿佛用尽了灵魂中最后一丝力气，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泣诉道：“尘哥哥……以前……以前是清雪不对……是清雪年少无知……是清雪被猪油蒙了心，被虚荣迷了眼……才会……才会那样对你……你……你能原谅我吗？我们……我们毕竟有过婚约……我们……我们还能……还能回到从前吗？”
这一刻，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扫过，林尘周围那喧闹的声音，竟奇迹般地、迅速地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目光，带着各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好奇，有玩味，有鄙夷，有同情，更有等着看好戏的戏谑——齐刷刷地聚焦在了这两人身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竖起了耳朵，想要亲耳听听，这位新晋的传奇，将会如何回应这位在他微末时弃他而去、在他崛起后又试图挽回的前未婚妻。这无疑是大比落幕之后，另一场极具看点的、关乎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精彩戏码。
林尘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苏清雪那张写满了悔恨与祈求的脸上。这张脸，曾经是他少年时代最美好的憧憬，也曾是他三年隐忍岁月中，最深最痛的伤疤。那些因为退婚而带来的屈辱，那些因为她的势利而承受的白眼与嘲笑，如同冰冷的潮水，曾一度将他淹没。
然而，很奇怪。
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卑微乞怜的女子，林尘的心中，却再难掀起半分波澜。曾经的痛苦、不甘、愤怒、乃至刻骨铭心的恨意，似乎在刚才那惊天动地、斩断过往的混沌雷剑挥出的刹那，都已随之被彻底斩灭、净化，化作了通往更高道途的基石与尘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入苏清雪和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旁观者耳中。没有怨恨，没有嘲讽，没有激动，只有一种如同看待陌路人般的、彻骨的淡然与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最简单不过的事实：
“苏姑娘。”
他用了最客气、也最疏远的称呼，彻底划清了界限。
“往事已矣，如同东流之水，不可复返，何必再提，徒增烦恼。”
“你的路，在你自己的脚下，该如何走，由你自己抉择。”
“我的道，亦有我必须要去的方向与风景。”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说完，他不再看苏清雪那因为他的话而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眼神彻底灰败绝望、仿佛被抽走最后一丝生机的脸庞，也不再理会周围那瞬间响起的、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与各种意味的叹息。他对着周围依旧围观的众人，再次拱了拱手，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告别之意：“诸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林尘身上带伤，需即刻回去调息疗养，暂且别过，日后内门再见。”
随即，他不再停留，分开依旧热情的人群，在一道道或崇拜、或复杂、或敬畏、或若有所思的目光注视下，迈着稳定而坚定的步伐，向着远处、那片象征着过往卑微与隐忍的杂役区走去，向着那间简陋、却见证了他三年不屈奋斗与最终崛起的小屋走去。
夕阳的余晖，如同金色的纱幔，温柔地笼罩着整个青云宗，为他那渐行渐远的、挺直如松的背影，勾勒出一圈耀眼而孤独的金边。那背影，孤独地承载着过往所有的苦难与荣光，却更带着一种破茧成蝶、潜龙出渊的决绝与昂扬，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宣告——
外门的风云，对他而言，已然成为过往的序章。
一个更加广阔、更加波澜壮阔、充满了无限机遇与未知危险的内门世界，以及那条通往长生巅峰、布满了荆棘与风景的修真大道，正伴随着前方逐渐深沉的暮色，向他敞开了神秘而厚重的大门。
属于林尘的时代，属于“混沌之道”的传奇，从这一刻，才真正地、拉开了它波澜壮阔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