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爆竹声中的祝愿(1/2)
震耳欲聋的爆竹声浪渐渐平息,最后几串零星的炸响也归于沉寂,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浓郁得化不开的硝烟味道,证明着方才那场盛大的喧闹。夜色重新笼罩下来,却比之前多了几分静谧与安详,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巨大的释放后,陷入了沉沉的喘息。
手腕上那股温热而坚定的力道,在喧嚣退去后,显得格外清晰。赵重山掌心的厚茧,硌在她细腻的皮肤上,带着一种粗粝的真实感。姜芷甚至能感觉到他脉搏平稳的跳动,一下,一下,透过相贴的肌肤,敲打在她的心尖上。
两人都维持着那个姿势,谁也没有先动。刚才那下意识的靠近和保护,在寂静中发酵,滋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与尴尬。最终还是赵重山先松开了手,动作有些僵硬地收回,仿佛那手腕是什么烫手的物什。他别开视线,望向依旧残留着些许火药光亮的夜空,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外面冷,进屋吧。”他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却比平时快了一点点,像是在掩饰什么。
“嗯。”姜芷低低应了一声,也低下头,借着拢头发的动作,掩饰微微发烫的脸颊。她率先转身,走回屋内,重新在炕沿坐下,心口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赵重山跟了进来,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走到桌边,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温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冰冷的井水似乎让他冷静了些许。
两人隔着炕桌,一时无话。方才门外那短暂的交集,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还在轻轻荡漾。桌上的瓜子花生和饴糖,在油灯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姜芷觉得需要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微妙的沉默,她拿起一颗饴糖,剥开粗糙的糖纸,露出里面琥珀色的糖块,递向赵重山:“尝尝这个?挺甜的。”
赵重山看着她递过来的糖,又看看她带着些许期待和试探的眼神,伸手接过,放进了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在口腔里化开,对他而言有些过于甜了,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见他吃了,姜芷自己也剥了一颗,甜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让她心情放松了不少。她开始找些闲话来说:“刚才的爆竹真响,我在屋里都吓了一跳。”
“嗯,年年如此。”赵重山应道,目光落在桌上跳跃的灯花上。
“我们那边……我老家那边,过年也放爆竹,不过花样更多些,有那种能冲到天上炸开,变成各种颜色的,叫烟花。”姜芷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完才惊觉失言,心里一紧,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重山的反应。
赵重山似乎并未深究她话里“老家”的异常,只是顺着问道:“变成颜色?如何能做到?”
见他没起疑,姜芷松了口气,尽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就是在火药里掺入不同的矿粉,比如铜粉烧起来是绿色的,锶粉是红色的……点燃后冲到天上,就能开出不同颜色的花来。”她用手比划着,“很大一朵,很漂亮,就是……很短暂。”
赵重山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点了点头:“倒是稀奇。”他顿了顿,看向姜芷,“你喜欢看那个?”
姜芷被他问得一怔,随即笑了笑,带着点怀念:“嗯,喜欢。尤其是很多人一起看的时候,天空被照亮,大家一起欢呼,感觉……很热闹,很有希望。”就像是对新一年的美好祝愿,在夜空中绚烂绽放。
希望。赵重山咀嚼着这两个字。他过往的岁月里,更多的是生存和责任,鲜少有这样单纯为了“热闹”和“希望”而生的时刻。他看着姜芷在灯光下显得柔和温婉的侧脸,忽然觉得,或许这样的“稀奇”和“短暂”,确实有其存在的意义。
“以后若有机会,可以去州府看看。”他忽然说道,“上元灯节时,或许有类似的玩意。”他记得早年走镖时,似乎听说过州府的大户人家会弄些新奇的火器。
姜芷眼睛一亮:“真的吗?那一定很热闹!”随即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安安稳稳,有热饭吃,有暖炕睡,还有……一个虽然沉默却会在爆竹声中护住她的人。这已是她穿越以来,不敢奢求的安稳。
这时,远处似乎又传来几声顽童意犹未尽燃放的爆竹,声音轻微,已无震慑。但姜芷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
赵重山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却起身走到外间。姜芷正疑惑,就见他拿了一个小小的、用红纸糊成的物事进来,递给她。
“这是?”姜芷接过来,发现是一个手工做的、类似现代“拉炮”的小玩意儿,两头缀着线绳。
“小时候玩的。”赵重山语气平淡,“捏住两头,用力一拉,里面有少许火药,会响一声,动静不大。”他演示了一下动作,“给你拿着玩,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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