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夫妻联手破奸计(1/2)
夜色如墨,赵重山抱着浑身滚烫的姜芷,一路狂奔至镇东头薛郎中的医馆门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抡起拳头便“砰砰”砸门,那动静在寂静的夜里如同惊雷。
“薛郎中!薛郎中!快开门!救命!”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惶。
良久,医馆内才亮起灯火,薛郎中披着外衣,睡眼惺忪地拉开门闩,不满地嘟囔:“谁啊?深更半夜的……”待看清门外是煞神般的赵重山,以及他怀中脸色潮红、人事不省的姜芷时,薛郎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快!快进来!”薛郎中连忙让开身子。
赵重山将姜芷小心翼翼地放在诊室的病榻上,一双虎目死死盯着薛郎中,声音紧绷得像是随时会断裂的弓弦:“薛郎中,你快看看她!她烧得厉害!”
薛郎中不敢怠慢,坐下为姜芷诊脉。指尖搭上那纤细的手腕,他的眉头渐渐皱紧,又查看了姜芷的舌苔和眼睑,脸色愈发凝重。
“赵镖头,”薛郎中收回手,叹了口气,“尊夫人这是劳累过度,心火亢盛,外加外感风寒,邪热内陷。她本就怀着身孕,气血有亏,这一病,来势汹汹啊!”
赵重山的心直往下沉:“孩子……孩子有没有事?”
“眼下脉象虽急,但胎气尚未大动,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薛郎中沉吟道,“我先开一剂清热安胎、疏风散寒的药,赶紧煎了服下,先把高热退下去是正经。只是……”他顿了顿,看着赵重山,“这病去如抽丝,后续必要静养,万万不能再劳心劳力,否则,莫说腹中胎儿,便是大人也恐有性命之忧!”
最后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赵重山心上。他踉跄一步,扶住桌角才站稳,看着病榻上妻子憔悴的容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责和悔恨。他只顾着防范外敌,却忽略了她身体早已透支!
“开药!请薛郎中快开药!”赵重山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薛郎中连忙写下药方,赵重山一把夺过,掏出碎银塞给薛郎中,也顾不得找零,又小心翼翼地将姜芷裹紧抱起。
“赵镖头,尊夫人需静卧……”薛郎中在后面喊道。
“我知道!回家静养!”赵重山头也不回,抱着姜芷,再次融入沉沉的夜色中,脚步比来时更加沉重。
这一夜,赵家小院灯火未熄。赵重山守着炉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药罐,严格按照薛郎中的嘱咐控制着火候。药煎好后,他又小心地将姜芷扶起,靠在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吹凉了,耐心地喂她喝下。
姜芷时而昏睡,时而因高热而难受地呻吟。赵重山便用冷毛巾不停地为她擦拭额头、脖颈和手心脚心,试图用物理方式帮她降温。他几乎一夜未合眼,就那样守在她床边,握着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天快亮时,姜芷的高热终于退下去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绵长。赵重山探了探她的额头,感受到那令人心焦的滚烫减弱,这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将脸埋进姜芷微凉的手心里,肩膀几不可查地微微耸动。
接下来的几天,赵重山彻底放下了镖局的所有事务,寸步不离地守着姜芷。喂药、喂饭、擦身、按摩,所有事情亲力亲为,不让春杏和秋菊插手。他沉默寡言,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细心和温柔。
姜芷是在病倒后的第三日清晨彻底清醒过来的。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赵重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和下巴上青黑的胡茬。他正端着一碗温热的米粥,准备喂她。
“重山……”她声音虚弱,带着沙哑。
赵重山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粥碗差点没拿稳。他定定地看着她,喉结滚动,半晌才发出干涩的声音:“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那声音粗糙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姜芷轻轻摇头,看着他憔悴不堪的样子,心疼不已:“我睡了多久?你……一直没休息?”
“我没事。”赵重山避而不答,舀起一勺粥,递到她唇边,“先吃点东西。”
姜芷顺从地喝下粥,温暖的米汤滑过喉咙,滋润了干涸的身体。她环顾四周,问道:“铺子……柳夫人的点心……”
“都解决了。”赵重山言简意赅,不欲她多操心,“薛郎中说你需绝对静养,铺子我让春杏先关了,挂上‘东家有恙,歇业数日’的牌子。柳夫人那边,我亲自去解释过,点心由春杏和秋菊按你之前定下的方子做好了送去的,柳夫人很满意,还让人送来了补品。”
他将事情说得轻描淡写,但姜芷知道,这其中必然少不了他的周旋和担当。她看着他深陷的眼窝,心中酸涩又温暖,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赵重山喂粥的手顿了顿,抬起眼,黑眸沉沉地看向她,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无比的承诺:“阿芷,什么都没有你和孩子重要。以后,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不准再硬撑。”
姜芷鼻尖一酸,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在赵重山近乎偏执的精心照料下,姜芷的身体一天天好转。期间,林老夫人和柳夫人都派人送来了补品和问候,街坊邻里也有不少人来探望,都被赵重山以“需要静养”为由,客气地挡在了门外。他只让春杏和秋菊每日过来汇报一下铺子的情况,并带来一些新鲜食材。
这日,姜芷精神好些,靠在床头,听春杏说起胡掌柜一家灰溜溜离开镇子后,“酥香记”的铺面被一个外地来的商人盘下,似乎打算开个绸缎庄。
“真是恶有恶报!”春杏解气地说,“现在镇上谁不知道他胡有德是个什么货色!看他以后还有没有脸回来!”
姜芷却微微蹙眉。胡掌柜经营“酥香记”多年,虽手段卑劣,但毕竟根基在此。如此轻易就放弃铺面离开,总觉得有些反常。她看向坐在窗边看似擦拭匕首、实则竖着耳朵听的赵重山,问道:“重山,胡有德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赵重山擦拭匕首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姜芷,知道瞒不过她,便沉声道:“镖局有兄弟前两日去邻县走镖,在赌场门口看见他了。”
“赌场?”姜芷心下一沉。一个倾家荡产、声名狼藉的人,流连赌场,还能有什么好事?
“嗯。”赵重山将匕首归鞘,眼神锐利,“他欠了不少赌债,被赌场的人追打。我让兄弟留意着,他如今如同丧家之犬,但越是这种人,越容易走极端。”
姜芷的心提了起来。她不怕正大光明的竞争,却忌惮这种隐藏在暗处、一无所有的毒蛇。
赵重山走到床边,握住她的手,语气沉稳:“别怕。我已安排了人,日夜轮流在咱们家附近守着。铺子那边也加了人手。他若敢露头,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他的话语带着血腥气,却奇异地让姜芷安下心来。她知道,她的男人,说到做到。
又休养了七八日,在薛郎中来复诊,确认姜芷脉象平稳、胎气稳固,只需继续静养勿要劳累后,赵重山才稍稍放松了看管,允许姜芷在天气好时,由他陪着在院子里慢慢散步。
这日午后,阳光和暖,姜芷在院中慢慢走着,赵重山在一旁亦步亦趋地跟着,目光始终不离她左右。忽然,院门外传来一个略带怯懦的女声:“请……请问,赵娘子是住这里吗?”
赵重山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将姜芷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面色蜡黄憔悴的妇人,手里还拉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那妇人眼神躲闪,不敢与赵重山对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