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涂鸦(1/2)
经历了几次针对宏大历史节点的“无声”干预后,林砚察觉到“万物归一者”的侵蚀策略变得更加细腻和隐蔽。它不再仅仅试图扭曲重大的物理规律或军事节点,而是开始瞄准那些定义人类精神世界与审美高度的“感性瞬间”。这些瞬间看似微不足道,却是文明灵魂不可或缺的闪光点。
这天下午,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客厅里。林默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正趴在一块巨大的、可水洗的涂鸦板上,用胖乎乎的小手抓着特制的无毒画棒,进行他的“艺术创作”。画板上早已布满了各种歪歪扭扭的线条和色彩斑斓的色块,充满了孩童式的奔放与想象。
柳红玉坐在一旁,一边织着给林默的小毛衣,一边含笑看着儿子“作画”。苏晚晴则在不远处,调整着几个非接触式传感器,试图捕捉林默创作时,其和谐力场与“创造性”及“美感”相关的波动模式。
小黑百无聊赖地瘫在沙发旁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地毯,狗眼斜睨着涂鸦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汪……默仔画的这是啥?一团乱麻嘛!还不如俺用爪子蘸墨水踩的印儿好看哩!老板,你说是不是?”
林砚正悠闲地泡着一壶新到的“星云茶”,茶香袅袅。他没理会小黑的吐槽,目光落在儿子刚刚画出的一个极其抽象的、由几个圆弧和曲线构成的图案上。那图案看似随意,却隐隐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平衡的愉悦感。几乎同时,他的神识跨越时空,锁定了一个充满困惑与追求的艺术工坊——十六世纪初,佛罗伦萨,列奥纳多·达·芬奇的画室。
画架上,一幅名为《蒙娜丽莎》的肖像画已接近完成,但画家本人却对画中人物的微笑始终不满意。他觉得那微笑缺乏一种永恒的、触动灵魂的深度,似乎总隔着一层薄纱。“万物归一者”的低语,正试图将这份“不完美”固化为永恒的缺憾,抹去那本应跃然纸上的、复杂而神秘的生命力。
林砚将一杯泡好的茶递给柳红玉,自己又斟了一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就在这时,林默似乎对刚才画的图案不满意,小手一抹,将其涂花,然后又开始画新的东西。在那一抹之间,那短暂存在的、蕴含“愉悦平衡”意念的线条波动,被林砚敏锐地捕捉并放大。
他没有做任何事,只是端着茶杯,静静地品味着茶香,任由那一缕源自孩童纯真创作的、对“完美笑意”的无意识追求意念,自然而然地流淌出去,穿越时空的屏障。
佛罗伦萨的画室里,达·芬奇正对着画布凝神苦思,手指悬在空中,反复比划,却迟迟无法落下最后一笔。就在他感到一丝烦躁和沮丧时——
一股极其清淡、却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感觉,如同春风拂过心田。仿佛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不是在教导,而是在分享一种纯粹的、关于“开心”是什么样的最本真的感受。那是一种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眼神里闪烁的温暖光点,以及整个面部肌肉放松而和谐的微妙平衡。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像一道闪电,照亮了达·芬奇艺术灵感的黑暗角落!他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之前所有的阻塞瞬间贯通!他理解了!那微笑不应是刻意的表情,而是内在生命状态的自然流露,是一种超越了喜怒哀乐的、深邃的宁静与愉悦!
他毫不犹豫地提起画笔,蘸上颜料,以从未有过的自信和流畅,在蒙娜丽莎的嘴角和眼角,添上了那传奇的、最后一抹色彩。
画作完成的那一刻,整个画室仿佛都亮了起来。那微笑活了过来,神秘、温柔、永恒,仿佛蕴含着整个人类的悲喜与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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