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意外的早产（2/2）

萧绝背靠着冰冷的宫墙，听着里面此起彼伏的哭喊与忙乱的脚步声，指尖的血痂结了又裂。太后在一旁不住地念佛，佛珠线几乎被她捻断。

第二声啼哭响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可苏晓晓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娘娘！您醒醒！第三个还没出来啊！”吴月娘的哭喊穿透房门，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

萧绝再也忍不住，抬脚就要踹门，却被太后死死抱住：“你要干什么？现在进去会害死她的！”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吗？”萧绝红着眼嘶吼，泪水终于冲破眼眶，“她要是有三长两短，朕让这天下为她陪葬！”

就在这时，产房内突然传来一阵死寂。

没有哭声，没有痛呼，连接生婆的声音都消失了。

萧绝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推开太后，像疯了一样扑到门前，额头重重撞在门板上，发出“咚”的闷响：“晓晓！苏晓晓！你回答朕！”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太后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被宫女死死扶住。整个漪澜苑的空气都凝固了，连风雪都仿佛屏住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产房里终于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啼哭，像破茧的蝶，带着顽强的生命力，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紧接着，是接生婆带着哭腔的喜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生……生了！是位小公主！母子……不，是母女平安！”

“平安”两个字刚落，萧绝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雪地里，玄色龙袍沾满污泥与血渍。他抬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从指缝溢出，像受伤的兽，在晨光初露的宫道上，哭得撕心裂肺。

太后瘫坐在廊下，看着天边泛起的朝霞，泪水无声滑落，打湿了衣襟。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王太医抱着襁褓出来，对着萧绝和太后深深一拜，声音嘶哑：“恭喜陛下，恭喜太后，宸婉仪诞下两位皇子，一位公主，三……三胞胎平安！只是……只是娘娘失血过多，身子虚得很，还需好生调养。”

萧绝踉跄着起身，跌跌撞撞冲进产房。

苏晓晓躺在榻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萧绝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那只手冰凉消瘦，指尖还残留着攥紧锦帕的红痕。

“晓晓……”他的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朕在。”

苏晓晓缓缓睁开眼，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虚弱地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孩……孩子们……”

“都好，都很好。”萧绝俯下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泪水滴落在她脸颊，温热而滚烫，“你辛苦了，我的英雄。”

窗外，朝阳终于挣脱云层，金色的光芒洒满漪澜苑，照亮了榻上相拥的两人，也照亮了襁褓中三个崭新的生命。

这场意外的早产，这场与死神的赛跑，终究以最圆满的方式，落下了帷幕。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平安二字背后，藏着多少惊心动魄，多少生死一线。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伴随着三个小生命的啼哭，即将翻开更加崭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