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幕后定乾坤（1/2）

深秋的风卷着寒意掠过宫墙，承乾宫的灯火却亮得比往日更盛。萧绝站在窗前，望着天边那轮残月，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发出规律的轻响。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三更天。

“陛下，张副将的捷报还没到吗？”李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按照路程，张副将若是顺利，此刻应该有消息传回了。

萧绝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再等等。”

他的声音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早已捏出了汗。

这一步棋，赌得太大了。

他几乎是凭着苏晓晓的“心声”，就调动了五千精锐，放弃了正面驰援望北城，转而布防苍云古道。若是情报有误，不仅平远城不保，望北城的赵猛也会陷入绝境，到时候，他将成为千古罪人。

【希望……她是对的。】萧绝在心里默念。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是侍卫激动的呼喊：“捷报！张副将大捷！”

萧绝猛地转过身，眼底闪过一丝亮色。

李总管连忙跑出去，片刻后，捧着一份军报快步走了进来，声音都带着颤音：“陛下！大捷！张副将在苍云古道设伏，北狄五千精锐几乎全军覆没，其王子阿古拉被生擒！平远城守住了！”

“好！”萧绝接过军报，快速浏览着，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一个张副将！没让朕失望！”

军报上写得清清楚楚：北狄王子阿古拉果然率领五千精锐，试图从苍云古道偷袭平远城，却不知张副将早已在古道两侧设下埋伏，滚石、箭雨、火油轮番上阵，北狄骑兵猝不及防，死伤惨重，阿古拉在突围时被生擒，仅百余骑狼狈逃窜。

“传旨，”萧绝合上军报，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嘉奖张副将及其所部，每人赏白银五十两，张副将晋三级，赏黄金百两！”

“奴才遵旨！”李总管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萧绝走到沙盘前，看着代表北狄主力的黑色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主力被牵制在望北城，精锐又折损在苍云古道，北狄可汗，这次我看你还怎么撑下去！

***消息传到望北城时，赵猛正顶着压力死守城墙。

北狄的攻城锤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城墙都在微微震动。城楼上的士兵已经伤亡过半，箭矢也快用尽，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依旧死死握着手里的刀枪。

“将军！北狄又开始攻城了！”副将焦急地喊道。

赵猛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北狄士兵，眼底闪过一丝决绝：“弟兄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绝不能让北狄蛮子踏过去一步！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嘶哑却带着视死如归的勇气。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跌跌撞撞地跑上城楼，手里举着一封军报，激动地喊道：“将军！大捷！京城传来的捷报！”

赵猛心里一动，接过军报，快速看完，猛地一拍城墙，放声大笑：“好！太好了！张副将干得漂亮！”

他将军报递给身边的副将，朗声道：“弟兄们！陛下派张副将在苍云古道设伏，北狄五千精锐全军覆没，其王子阿古拉被生擒！平远城守住了！”

“什么？！”

“太好了！”

城楼上的士兵们瞬间沸腾起来，疲惫一扫而空，士气大振。

赵猛拔出腰间的长刀，指向城下：“北狄蛮子的后路被断了！他们的精锐没了！现在该轮到我们反击了！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杀！杀！杀！”

城门缓缓打开，赵猛一马当先，带着士气如虹的士兵们冲杀出去。

城下的北狄士兵本就因为久攻不下而士气低落，听闻精锐被灭、王子被擒的消息，更是人心惶惶，哪里还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明军？

一时间，望北城外杀声震天，北狄大军溃不成军，狼狈逃窜。

***三日后，边关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整个皇城都沸腾了。

早朝时，太和殿内一片欢腾，朝臣们纷纷上奏，称赞萧绝“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将这场胜利归功于他的英明领导。

萧绝端坐于龙椅之上，听着耳边的歌功颂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偏殿的方向。

那里，苏晓晓正低着头，安静地侍立着，仿佛这场天大的荣耀与她毫无关系。

只有萧绝知道，真正的功臣，是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采女。

若不是她那声“北狄是诈降，目标是平远城”的心声，他此刻面对的，恐怕就是国破家亡的危局了。

“诸位爱卿过誉了。”萧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此次大捷，离不开前线将士的浴血奋战，也离不开诸位爱卿的同心协力。有功者，朕自然会论功行赏。”

他当场宣布了一系列的封赏：赵猛晋爵为“镇北侯”，食邑三千户；张副将升为骠骑将军；户部尚书因及时调拨粮草，免于之前主和的罪责……

朝臣们纷纷谢恩，殿内一片喜气洋洋。

萧绝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想起了苏晓晓。

该赏她什么呢？

金银珠宝？她似乎并不看重这些，每次得到赏赐，心里想的都是“够活几天”。

晋升位分？以她的性子，怕是会觉得更麻烦，引来更多的嫉妒和算计。

萧绝思索着，目光再次落在偏殿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柔和。

***当晚，宫中设宴，庆祝边关大捷。

庆功宴设在太和殿广场，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文武百官举杯同庆，气氛热烈。

萧绝坐在主位上，接受着众人的敬酒，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地看向入口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

终于，李总管悄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陛下，苏采女来了。”

萧绝抬眸望去，只见苏晓晓穿着一身素雅的浅碧色宫装，跟在宫女身后，安静地站在角落，手里端着一壶酒，似乎在等着随时上前添酒。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有因为大捷而显得格外兴奋，也没有因为身处这样的场合而显得局促，就像一株安静的兰草，默默地散发着自己的芬芳。

【这庆功宴也太吵了……一个个喝得脸红脖子粗，有什么好庆祝的？还不是前线将士用命换来的。】

【暴君今天倒是挺高兴，笑了好几次了。不过他老看我干嘛？不会是想让我上去表演节目吧？我可不会唱歌跳舞啊！】

【赶紧结束吧，我想回漪澜苑睡觉……】

萧绝听着她心里的碎碎念，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这小采女，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苟活”。

他放下酒杯，对李总管道：“让苏采女过来。”

苏晓晓听到传唤，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福了福身：“陛下。”

“替朕敬各位爱卿一杯。”萧绝将自己的酒杯递给她。

苏晓晓愣了一下，连忙接过酒杯，按照宫里的规矩，给几位大臣一一添酒，动作虽然生疏，却也没出什么错。

【总算完事了……可别再叫我了。】她心里默念着，想赶紧退回到角落。

“你留下。”萧绝却开口道。

苏晓晓只能停下脚步，侍立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