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衣客(1/2)
巷尾的风似凝住了一般,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沉甸甸的。福伯浑身肌肉瞬间绷成了铁石,将怀中的秦羽护得密不透风,另一只手条件反射般摸向腰后——那里藏着半截劈柴用的短斧刃,虽称不上利器,却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他死死盯住巷尾那抹青衣,脑中飞速推演着强行突围与退回书肆的生路,可无论哪条路,都裹挟着致命风险,尤其是怀中小公子的安危,容不得半分差池。
预想中的发难迟迟未到。那青衣人依旧环臂斜倚在斑驳墙面上,姿态闲散得仿佛只是路过歇脚。他未再靠近,只隔着十余步的距离,目光在福伯紧绷的面庞与怀中紧护的秦羽身上淡淡扫过,末了,竟轻轻摇了摇头。
“老丈不必惊慌。”青衣人开口,声线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寂静小巷中清晰回荡,“我若心存歹意,你此刻已无站着说话的余地。”
福伯心头一凛,对方语气里的笃定绝非虚张声势。他强压下翻涌的惊悸,沉声发问:“阁下何人?为何拦我去路?”
青衣人未直接作答,反倒抬了抬下巴,指向福伯来时的方向:“后面那条尾巴,是镇国公府蕙兰院周夫人的人,专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在说街头巷尾的琐事,“你今日带这孩子出来,早已被盯上。此刻退回书肆,或是原路折返,都正中他们下怀。”
福伯如遭雷击,对方不仅点破跟踪者的来历,更一口道破“蕙兰院周夫人”的名号,显然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这让他愈发警惕,眼前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你……”福伯喉咙发干,握着斧刃的手心沁出冷汗,黏腻的触感让他愈发不安。
“我若想对你们不利,只需在此处弄出些动静,引那条‘尾巴’过来,你们主仆二人便是插翅也难飞。”青衣人终于直起身,他身形不算高大,步履却沉稳得惊人,悄无声息地向前迈了几步,停在一个既不显得咄咄逼人,又能将局面牢牢掌控的距离。“我在此处,是为你指条明路。”
他抬手指向小巷侧面一条更狭窄的缝隙,缝隙被杂物堵得只剩窄窄一道,若非刻意留意,绝难发现:“从这里穿过去,是染坊后院。这几日染坊歇业,院里无人看守。穿过染坊,便能直达西市边缘的马行街。那里人流嘈杂,车马混杂,混入其中,便可甩掉眼线,绕道回府。”
福伯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缝隙果然隐蔽至极。他心念电转,对方的话听来合情合理,可他不敢轻易轻信——这突如其来的援手,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
“为何帮我们?”福伯咬着牙,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青衣人脸上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难辨深浅:“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丈只需知晓,这帝都之内,并非人人都乐见镇国公府的嫡脉……尤其是这位小公子,悄无声息折损在内宅妇人手中。”他的目光再次落向秦羽,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探究,深处竟还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许。
秦羽似是感受到了这道目光,趴在福伯肩头,小小的身子扭了扭,一双纯净无垢的眼睛直直望向青衣人,没有半分惧意,只有孩童特有的好奇。
就在这时,墨水巷入口方向,隐约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压低的争执。
“刚才明明见那老东西进了书肆,怎么转眼就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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