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室惊魂(1/2)
秦羽几乎是凭着本能,在夜色与草木的掩护下,如受惊的幼鹿般跌跌撞撞逃回偏院。翻过低矮的院墙,重重摔在熟悉的冰冷地面上时,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剧烈的心跳与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院子里来回回荡。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与夜露浸透,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战栗。
“玄煞令”……影卫……北狄……宫中势力……还有那句如淬毒冰锥般的警告——“小心你父亲身边……那位钱管事。”
青冥最后的低语反复刺穿耳膜,搅得他心神大乱,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钱管事?那个面容刻板、眼神锐利,奉父亲之命来审问他的钱管事?他是谁的人?周氏的爪牙?“玄煞令”组织的暗桩?还是……北狄安插在父亲身边的钉子?!
这个猜测让秦羽不寒而栗。若连父亲最信任的心腹管事都不可靠,这座镇国公府里,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杀机?父亲他知道吗?是被蒙在鼓里,还是……早已牵涉其中?
巨大的信息量与颠覆性的认知,几乎要撑爆他年轻的头脑。他蜷缩在门后的阴影里,将脸埋进膝盖,试图理清这团乱麻,却发现越是思索,越是深陷迷雾与恐惧的漩涡。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秦羽才勉强从近乎崩溃的状态中挣扎出来。他清楚,沉溺于恐慌毫无用处,只会让自己成为下一个福伯。
他强迫自己冷静,一点点复盘今夜的所有信息。
首先,青衫客与林医师的身份已然明确——皇帝影卫,青冥与青囊。他们本是为调查镇国公府与北狄的关联而来,却意外发现府内水更深,牵扯出周氏、宫中势力与神秘的“玄煞令”组织。目前来看,他们对自己并无敌意,甚至带有几分保护之意。
其次,福伯的死因已然清晰:他因调查“玄煞令”及背后秘密,触及核心而被灭口。他的日记、那枚“玄煞令”,都是关键物证。
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点——父亲身边最信任的钱管事,极有可能是内鬼,或是敌对势力的人。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告诉父亲?且不说父亲是否会相信一个“废柴”儿子的话,单是钱管事这一关就难以逾越,甚至可能打草惊蛇,引来杀身之祸。依靠影卫?他们终究是皇帝的人,目的难测,且自身需潜伏,无法明目张胆提供庇护。
他似乎……依旧只能靠自己。
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床下那个藏匿秘密的角落。福伯的日记、“玄煞令”,还有青冥塞给他的半块普通玉佩……这些是他目前唯一的筹码。
他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取出这些东西,就着窗外渐亮的天光重新审视。日记内容早已烂熟于心,关键在于“九月廿九”与“蕙兰院密室”。“玄煞令”依旧冰冷诡异,上面的纹路如同一记记嘲讽。最终,他的注意力落在了那半块玉佩上。
玉佩质地普通,是常见的青白玉,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被暴力摔断的,断面陈旧,断裂已有年头。上面无任何纹饰,朴素得近乎不起眼。这半块玉佩能说明什么?青冥为何要在那般危急的关头,特意将它塞给自己?
他反复摩挲着冰凉的玉佩断面,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半块玉佩,会不会是……信物?需要与另外半块合拢,才能显现出某种信息?或是,它本身就是某种身份的象征?
可另外半块在哪里?在谁手中?
就在秦羽对着半块玉佩苦思冥想之际,院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这一次,脚步声沉稳而熟悉,带着不容错辨的威严。
是父亲!秦啸天!
秦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怎么又来了?!是医官院药圃的动静惊动了他?还是钱管事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将所有东西塞回藏匿处,飞快拍打掉身上的尘土,努力让表情恢复平静,甚至带上一丝刚睡醒的惺忪。刚做完这一切,院门便被推开了。
秦啸天依旧身着暗色常服,高大的身影立在晨光熹微的院中,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瞬间锁定了站在厢房门口的秦羽。他的脸色比上次在工具棚时更加沉郁,眼神深处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
他没有像钱管事那样盘问,而是直接迈步走进来,锐利的目光扫过屋内的每一个角落。视线在秦羽苍白的脸、眼下的青黑上停留了一瞬,又掠过地面、桌面,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
“昨夜,府内不太平。”秦啸天开口,声音低沉如闷雷,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医官院药圃发生械斗,死了一名身份不明的刺客。”
秦羽低着头,心脏狂跳,不敢与他对视,只是含糊应道:“……听,听说了些动静,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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