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医者诡心（2/2）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他决定赴约，却不会毫无准备。

他换上最便于行动的旧衣，将短匕贴身藏好，令牌和毒锥也小心携带（或许能作为辨认或谈判的筹码），还带上了火折子、细绳等小物件。他仔细规划了前往医官院药圃的路线，选择了最隐蔽、巡逻最少的路径，并设想了好几条突发状况下的撤离方案。

亥时初刻，秦羽如同暗夜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偏院。他凭借日益精进的潜行技巧和对府内地形的熟悉，避开巡夜人，穿过一道道回廊和月洞门，朝着位于府邸东南角的医官院摸去。

医官院比其他地方安静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草药香。西侧的小药圃更是僻静，种植着一些不常用的药材，夜间罕有人至。只有几盏石灯笼散发着昏黄光晕，勉强照亮蜿蜒的碎石小径和一片片形态各异的药畦。

秦羽没有立刻进入药圃，而是先潜伏在入口处一丛茂密的忍冬藤后，仔细观察。药圃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药草叶片的沙沙声。月光被薄云遮挡，光线晦暗不明。

他看到，药圃深处，靠近引水小渠的石凳旁，站着一个人影。身形瘦高，穿着深色便服，正是林医师。他背对着入口，似在低头观察渠中流水，姿态看似放松，秦羽却能感觉到他身体里那不易察觉的警觉。

没有埋伏的迹象？还是埋伏得极其高明？

秦羽又等待片刻，确认周围再无其他呼吸和动静，才深吸一口气，从忍冬藤后缓缓走出，脚步放得极轻。

听到脚步声，林医师缓缓转过身。月光下，他的面容比平日更清癯，眼神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他看到秦羽，脸上并无意外，只是微微颔首，低声道：“公子来了。”

秦羽在距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停住，这是便于应变的安全距离。他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你知道九月廿九的事？”

林医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反问道：“公子近日，可曾收到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秦羽心中猛地一跳，想到了怀中的令牌和毒锥。他面上不动声色：“什么意思？”

林医师向前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比如……一枚黑色的，刻着古怪花纹的令牌？”

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怎么会知道令牌？！难道他真是“笔友”？还是说……

就在秦羽心神剧震，下意识想要后退并摸向怀中短匕的瞬间，异变再生！

药圃入口处的忍冬藤丛中，一道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毫无征兆地暴起！速度快得只留一道残影，手中一道乌光，直刺背对着入口的林医师后心！

那乌光，赫然又是一枚淬毒的三棱透甲锥！与之前落在秦羽房内的那一枚，一模一样！

“小心！”秦羽失声惊呼。

林医师似乎也察觉到背后的致命危机，脸色骤变，身体猛地向侧前方——也就是秦羽所在的方向扑倒！

然而，那偷袭者的目标，似乎并不仅仅是林医师！

就在林医师扑倒，秦羽因那声惊呼暴露确切位置的刹那，药圃另一侧的阴暗角落里，另一道更加模糊、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影子，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闪现，手中一点寒星，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秦羽的咽喉！

真正的杀招，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