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祭坛上的心跳（2/2）

鹰嘴崖下的雾气浓得化不开，悬崖像一道巨大的黑影耸立在黑暗中。秦羽将绳索甩上岩壁，第一个向上攀爬。湿滑的岩石几乎无处着力，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爬到一半时，头顶忽然传来脚步声和交谈声——北狄哨兵就在崖顶边缘巡逻。秦羽紧贴岩壁，屏住呼吸。雾气救了他，哨兵没有发现脚下几丈外的异常。

继续向上。指尖磨出了血，岩壁上留下一道道暗红痕迹。终于，秦羽的手摸到了崖顶边缘。他悄悄探头，看到了祭坛。

那是一座用黑色巨石垒成的圆形祭坛，中央矗立着一根图腾柱，柱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九盏血灯环绕祭坛悬浮，红光映照着七个黑袍祭司，他们正跪在地上，对着图腾柱叩拜。祭坛中央，躺着一个身影——正是北狄太子，他胸膛敞开，心口处插着七根骨针，针尾连接着七条血线，一直延伸到图腾柱底部。

更让秦羽心惊的是，图腾柱上浮现出一幅虚幻的画面：婉清躺在军医营帐中，脖颈上的黑色纹路已蔓延到脸颊，她心口的位置，隐约有红光在与图腾柱同步闪烁。

祭祀已到最后关头。为首的黑袍祭司站起身，手中举起一柄骨刀，缓缓走向北狄太子。

秦羽知道来不及等其他人了。他深吸一口气，猛地翻上崖顶，如猎豹般冲向祭坛。黑袍祭司们惊觉回头，秦羽的刀已斩断最近两人的喉咙。

“敌袭！”祭司们嘶吼着。埋伏在祭坛周围的北狄士兵从暗处涌出，至少两百人。

秦羽被困在祭坛边缘，身后是悬崖，面前是重重包围。他瞥了一眼图腾柱上的画面——婉清心口的红光闪烁越来越急，黑色纹路已爬到眼睑下方。

就在这时，崖边接连翻上十几个身影，敢死队上来了！他们怒吼着杀向敌军，用血肉之躯为秦羽撕开一条路。

秦羽冲过血路，扑向祭坛中央。黑袍祭司的骨刀已刺向北狄太子的心口，只差三寸。秦羽掷出佩刀，刀身旋转着斩断祭司的手臂，骨刀当啷落地。

他冲到图腾柱前，举刀狠狠劈向柱身。“铛！”金石交击之声震耳欲聋，图腾柱只留下一道白痕。祭司们狂笑：“凡铁岂能伤祖灵之柱！”

秦羽摸向怀中，取出那半块玉玺碎片。玉玺触碰到图腾柱的瞬间，金光迸发，柱身上的符文剧烈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龟裂声。

为首的黑袍祭司眼中闪过疯狂，他突然扑向北狄太子，用断臂的骨头狠狠刺入少年心口！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血线流向图腾柱。

图腾柱轰然震动，柱顶冲出一道血色光柱，直射夜空。与此同时，营帐中的婉清发出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弓起身子，心口处皮肤开裂，鲜血汩汩涌出。

秦羽目眦欲裂，将全部力量注入玉玺碎片，狠狠砸向图腾柱基座。金光与血光猛烈碰撞，祭坛开始崩塌。

但在彻底崩塌前，秦羽看见血色光柱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模糊的兽首虚影。虚影睁开三只眼睛，其中一只，直直地看向了他怀中的玉玺碎片，眼中流露出贪婪与渴望。

光柱消散，祭坛化为废墟。北狄士兵死的死逃的逃，敢死队只剩下七人活着。秦羽踉跄走到北狄太子身边，少年已断气，但诡异的是，他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苏将军带援兵赶到时，秦羽正抱着玉玺碎片坐在废墟中。碎片表面，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血色裂痕，裂痕深处，隐约有东西在蠕动。

“婉清怎么样？”秦羽哑声问。

“咒纹停了，军医在全力救治。”苏将军蹲下身，目光落在玉玺碎片上，脸色一变，“国公，这玉玺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活过来了。”

秦羽低头看去，血色裂痕中，一只极小的、半透明的蛊虫探出头，轻轻抖了抖翅膀。蛊虫的背上，隐约能看到与北狄祖灵图腾一模一样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