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地动山摇（2/2）

秦羽的目光越过战场，投向更远处北狄军阵后方。在那里，他隐约感觉到一股熟悉的、阴冷而庞大的能量波动——是地脉被引动的核心，也是云阳子可能藏身之处！只有打断或干扰那里的仪式，才能遏制地动，为守军争取修复喘息之机。

但他现在这样子，如何能穿过千军万马，去攻击敌军腹地？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却摸了个空。玉瓶和玉玺残块已交给哨探队长。

“国公，您要的东西在这里。”旁边的军士连忙将队长转交、由徐猛下令暂时保管的两样物品捧过来。小玉瓶冰凉，玉玺残块却依旧温热。

秦羽看着玉玺残块上密布的裂纹，又看看远处那阴冷的能量波动点。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在脑中成型。

先帝玉玺蕴含龙气，能镇国运，或许……也能暂时镇压或扰乱地脉能量？即使可能彻底毁掉这最后的残块。

“拿弓来。”秦羽对军士道。

军士一愣，看着秦羽连抬手都困难的样子：“国公，您……”

“最强的弓，还有……将这玉玺残块，想办法绑在箭头上。”秦羽盯着远方，眼神决绝。

军士虽不明所以，但不敢违抗，迅速找来一把三石强弓和一支破甲重箭。几人合力，用细铁丝和布条，小心地将温热的玉玺残块牢牢绑在箭杆前部。

秦羽在担架上勉力侧身，军士帮他稳住弓身。他颤抖着伸出手，握住弓弦。每用一分力，全身伤口都像要再次裂开，鲜血从绷带渗出。他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用尽残存的意志和最后一丝气力，缓缓拉开弓弦。

弓如满月，箭指远方那能量波动的核心。

“云阳子……接招！”秦羽心中默念，松开了手指。

“嘣——！”

重箭离弦，发出刺耳的尖啸，划过混乱的战场上空，朝着北狄军阵后方疾射而去！

箭矢飞行的轨迹上，那温热的玉玺残块散发出越来越明显的、唯有秦羽和少数感知敏锐者才能察觉的淡金色微光。

北狄军阵后方，简易法坛上，云阳子正全神贯注操控阵法，引动地脉。突然，他心生警兆，猛地抬头，只见一点金光破空而来，速度极快，目标直指法坛核心！

“不好！”他脸色大变，急忙挥袖布下一道黑气屏障。

然而，那箭矢上的玉玺残块在接近法坛的瞬间，仿佛受到地脉能量的强烈刺激，轰然爆开！不是物质的爆炸，而是一股纯粹、浩大、充满镇压意味的龙气冲击波，呈环形骤然扩散！

“轰——！！！”

无形的冲击波扫过法坛，坛上刻画的红色阵法符文寸寸碎裂！几名黑袍人惨叫着被震飞，七窍流血。云阳子“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连退数步，法坛中央那几块沾染秦羽血迹的碎布瞬间化为飞灰！

地底传来的隆隆震动，在这一刻，戛然而止！虽然关墙的裂缝和坍塌并未恢复，但那股持续不断的、加剧破坏的震动之力，消失了！

战场上的双方都感觉到了这突兀的变化。北狄军的攻势为之一滞，而苍狼关守军则压力骤减。

“地动停了！地动停了！”有守军狂喜高呼。

徐猛虽不知具体原因，但敏锐抓住战机：“援军到了！弟兄们，杀啊！把狄狗赶出去！”

守军士气大振，反扑更加凶猛。

北狄军阵后方，云阳子抹去嘴角血迹，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盯着苍狼关方向，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秦羽……又是你！竟敢毁我法坛，坏我大事！”他感应到，那最后一击消耗了玉玺残块全部力量，那东西已彻底废了。但地脉冲击被强行中断，短期内无法再启动，强攻损失会大增。

他看了看依旧混乱但士气回升的苍狼关，又看了看己方有些动摇的军队，冷哼一声：“传令，鸣金收兵，后退十里扎营。”

“国师，这……”

“执行命令！”云阳子拂袖，“苍狼关已是强弩之末，墙塌地裂，撑不了多久。待我军休整，明日再攻，必破此关！至于秦羽……”他眼中寒光一闪，“他活不过今晚。”

关墙上，秦羽射出那一箭后，彻底虚脱，瘫软在担架上，意识再次模糊。隐约听到地动停止和守军的欢呼，他心中稍安，但更深的不安随即涌上。

云阳子……绝不会善罢甘休。地脉冲击虽暂止，但关墙已损，敌军势大，真正的危机，并未过去。

而他，已无再战之力。

夜色，逐渐笼罩残破的关城。火光映照着断壁残垣和累累尸骸，也映照着担架上那个气息微弱的背影。

远处，北狄大营篝火点点，如同窥视的兽眼。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而下一波攻击，或许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