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声的教诲（2/2）

他的心猛地一缩，指尖瞬间攥紧了木匕，却没像上次那样贸然冲出去。他屏住呼吸，贴在冰冷的土墙后，听着院里的风声、自己的心跳声，确认再无其他动静，才踮着脚挪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月光下，墙根处果然卧着一方树叶包裹，只是这一次，它的位置比上次偏了些，离院中的老槐树更近了三尺。

秦羽眉头微蹙，脚步顿在原地。福伯的话突然冒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三尺的偏移，是对方不小心放偏了，还是另有深意？是无意之举，还是某种隐秘的暗示？

片刻犹豫后，他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弯腰将包裹抄在手里。叶片下的触感与往日无异，可打开一看，除了熟悉的糕点，里面还多了一小卷用麻绳捆着的粗纸——纸页泛黄，边缘粗糙，像是用旧麻料捶打制成的。

回到房中，他借着从窗缝漏进来的月光，急切地展开纸卷。上面没有一个字，只用工整的墨线，画着几个连贯的小人：第一个侧着身子，耳贴墙面，神情专注；第二个猫着腰，脚步轻抬，像是在蹑足前行；第三个则缩在一块石头后，只露出半双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是潜行隐匿的法子！秦羽的眼睛骤然亮了，像在黑暗里撞见了星火。他把纸卷凑得更近，手指顺着墨线一遍遍描摹，连呼吸都放轻了。这没有字迹的图纸，比任何文字都直白——那个神秘人，竟在教他东西！用这种不留痕迹、即便被人发现也无从追查的方式，悄悄递来了一把破局的钥匙。

纸卷被紧紧攥在掌心，粗糙的纸边硌着指腹，秦羽却浑然不觉。他背靠着冰冷的土墙，胸腔里的心跳声又急又响，几乎要撞碎这寂静的夜。原来墙外的世界，并非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竟还有一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他，有一只手在暗中引着他前行。

虽不知对方是友是敌，亦不知其目的为何，可这份突如其来的指引，已在他绝望的世界里，凿开了一道微光。

秦羽抬眼望向窗外，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里轻轻摇曳，像个沉默的守护者。他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挺直了脊背，笨拙却认真地模仿起图纸上的第一个动作——侧身贴在墙上，将耳朵轻轻凑了上去。

风声掠过院角的枯草，虫鸣藏在暗处低吟，除此之外，墙外是否还藏着其他声音？那个教他隐匿的人，此刻是否正藏在某个他看不见的角落，静静看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