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奇怪的现象(2/2)

“因为…你长得…和我的孩子…很像…”

“……欸?”雪烛彻底愣住了,这个答案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的预想。

他看着珠世那双充满了哀伤回忆的眼睛,脑海中一片混乱,“真…真的吗?”

珠世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像是在透过他望向一个早已湮灭在漫长时光尽头的幻影,声音轻柔得像怕惊散了那珍贵的影子:“嗯…除了…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不同…那轮廓,尤其是眉眼之间的神气…那种倔强又带着点迷茫的样子…太像了…”

她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他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带着无尽的酸楚收回,“那天晚上…第一次看到你重伤濒死被送进来的样子…我就…我就……”

后面的话,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真相被揭开的瞬间,巨大的恍然如同潮水般淹没了雪烛的认知。

难怪珠世小姐会倾尽所有医术不眠不休地抢救他!

难怪她的眼神里总带着那样沉重的温柔和悲伤!

难怪她会如此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每一次微小的康复迹象!

原来这份不顾一切的付出,源于对一个逝去至亲永恒无法弥合的思念!

他那副酷似她爱子的容颜,成为了她在黑暗岁月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一个承载她无处安放母性的替代。

雪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沉又痛,却也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怜惜。

看着眼前这位强大却又无比脆弱的医生,这位背负着血海深仇却仍保有如此柔软心肠的女子,四百多年的煎熬,只为看到一张酷似爱子的脸在死亡边缘挣扎回来…他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只觉得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这…珠世小姐…”

空气再次变得凝滞而沉重。这份突然被揭露的沉重情感纽带,让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既亲近又带着巨大伤痛的距离感。

珠世显然也深陷在汹涌的回忆和情感旋涡之中,难以自持。

半晌,为了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寂,珠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还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她开口,带着一点试探性的转移话题:“对了…水谷先生…”

雪烛几乎是立刻纠正道,声音温和而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亲近:“珠世小姐,我的年龄可比您小了太多太多,真的不用这么正式地叫我‘先生’了。”

他试图用一种轻松一点的方式拉近距离,缓解这沉重气氛带来的压力。

珠世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掠过一丝温暖:“欸…嗯…”

她顺从地点点头,试着换了称呼,“水…水谷…”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念出来,却让她心头又是一酸,像是隔着岁月在呼唤另一个相似的存在。

她定了定神,努力回到医生的角色上:“这段时间,在你静养恢复体力的时候,我也抽空给你做了一些初步的身体检测和观察。现在你身体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一直想确认一下。”

她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而凝重,看着雪烛:“你目前的体温,虽然比起刚脱离危险时有所回升,但相比正常人,依然异常的低。”

她加重了语气,“在你右臂刚刚完成移植手术,还处于极高危感染期的那段时间吗?你曾经因为伤口感染一度高烧到38c,当时我以为那只是术后炎症反应导致的正常发烧现象,按照常规处理退烧消炎…可你始终处在高烧状态...”

珠世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充满后怕:“现在仔细回想起来,结合你后来平稳下来的体温数据,我越想越觉得…非常不对劲,甚至可以说后怕不已!”

她紧紧盯着雪烛的眼睛,“根据我连续的记录,当你身体状况相对‘稳定’时,你的核心体温,恒定在32c到33c之间波动。

这…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长期维持的体温范围!”她伸出手,似乎在强调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值,“人类的正常体温在36度多到37度之间。哪怕是身体虚弱的病人,低于35度就属于危险的低体温症范畴,濒死时体温会急剧下降…而你!在重伤初愈、身体极度虚弱的状态下,竟然恒定在一个理论上足以致命的低温区间?!”

珠世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的焦虑:“这绝对不寻常!水谷,这是怎么回事?你…你真的是‘正常人类’吗?你修炼的冰之呼吸,我知道它能控制寒气,但呼吸法最多在战斗时改变体表温度或营造局部寒冷环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生命维持系统的核心——你的血液和内脏——长期处在低于冰点不远的状态?!”

面对珠世掷地有声的质问和那双充满了探究与极度忧虑的眼眸,雪烛自己也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握了握手掌,感受着皮肤的凉意。

“啊?这个…我…我真的不清楚…”他皱着眉,努力回忆着过去,“以前…以前也没人专门测过我的体温。受伤之前,我只觉得自己体温可能比普通人低一点,尤其是在集中精神使用冰之呼吸时,皮肤会更凉一些…但我从来没有像普通人那样量过体温…或者,真的觉得冷得受不了?”

他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最终也只能回到那个模糊的推测:“也许…真是因为冰之呼吸…?这么多年练习下来,它不知不觉地彻底改造了我的身体…让我的基础代谢或者能量转化偏向于‘寒’性?” 这个说法连他自己都觉得牵强。

32c…33c…

这个数字像一道冰冷的锁链,缠住了雪烛的心脏,也悬在了珠世的心头。

它比任何伤口都更隐秘、更诡异,彻底颠覆了医学常识,像一个无声的宣告,宣告着水谷雪烛——这位鬼杀队的柱——其存在的本身,就充满了令人不安的谜团。

这不再是力量的后遗症,而是潜藏在更深处的、关于他“为何物”的根本问题。

珠世作为医生的警惕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异常的体温,究竟是福是祸?

它维持了他濒死的生命,又在透支着什么?它是呼吸法的极致体现,还是某种更不为人知的秘密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