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死亡笼罩(2/2)

他并非想靠此型伤敌,而是在他和渊喰姬下方有限的空间里,瞬间凝结铺展出一片尖锐湿滑的蓝色冰棱路径!

限制!配合炼狱封路!

两个柱在油尽灯枯、重伤濒死之际,仅凭最后一丝意志和本能,打出了这超越极限、近乎完美绝杀的合击!

炼狱的火焰封锁上方!雪烛的冰路限制下方!

渊喰姬除非插翅,否则…只能硬接!

但,在渊喰姬那张毫无血色的精致面容上,那个冻结时光般的弧度,无声地扩大了一分。

是嘲弄,更是对即将碾碎眼前微光的冰冷愉悦。

下一刹那——

嗡!

不是风声撕裂!是空间本身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无声切割所发出的、令人灵魂震颤的悸动!

一道无法形容的光!

超越了视觉所能捕捉的范畴!如同深寒宇宙裂隙中闪现的死兆星光!

纯粹!极速!超越了“快”的概念!

那不是刀光!是规则的本身被斩裂的投影!

“噗嗤——!”

一声轻快得如同撕扯绸缎的声响!

炼狱杏寿郎眼前被一片粘稠的赤红彻底模糊!

灼热的血如同熔岩喷泉从他口中狂涌!不是因为受伤!是极致的惊骇与无能为力的狂怒瞬间冲垮了血管!他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直到视野猩红稍褪,他才看清!

水谷雪烛那道挡在他侧前方的残破身影!

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狠狠定在原地!雪烛脸上凝固的是一种极度的茫然和凝固的决绝!

他惯用的持刀右臂——从肩膀处齐根断裂!断口光滑如镜!

一股极寒之气瞬间封锁了创面,甚至没有鲜血立刻飙出!

那只手臂,连同那柄断裂的日轮刀,正被渊喰姬那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食指,随意地勾着残袖,提在半空中。

暗红的刀尖无力下垂,如同被冻僵的死蛇。

滴答…

一滴…两滴…粘稠的、带着冰晶的血液,带着刺骨的寒意,砸落在下方那片尚未完全成型的“冰河奔流”所形成的尖锐冰棱之上。

啪嗒。啪嗒。

如同宣告生命终点的丧钟。

水谷雪烛茫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右肩那个突兀消失的部分,看着光秃秃的断口光滑处瞬间凝结的深蓝色寒冰封膜。

没有痛?是的…太快了…快到神经都来不及反应那毁灭性的切割。只有一种存在被瞬间剥夺的空洞感。

好快…快到连死亡的感觉都追不上…

渊喰姬那紧闭双目“俯视”着眼前这团失去爪牙、只剩下凝固茫然的残破血肉。

“现在的你们…”她声音中那股冰冷的嘲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棱,“连让我用剑技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话音未落!

嗡!

又是那道细微的空间震动!不!这次是刀背!

渊喰姬随手倒转手中那把尚未出鞘的污血长刀,冰冷的刀镡带着沛莫能御的巨力,如同冰山撞击,精准无比地印在水谷雪烛额心之上!

嘭!

如同冰面被钝器狠狠砸中!雪烛整个脑袋猛地向后一仰!

冰蓝色的眼瞳中最后一点凝聚的光芒瞬间涣散、熄灭。

染血的银发散乱飞扬。

残破的身体如同失去所有牵线的提偶,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去,重重砸在冰冷的铁轨基座上。

断裂的日轮刀柄从他失力的左手中滑落,当啷一声跌入冻泥。

激起的冻土冰屑沾染着他脸上崩开的细密血痕。

“…太弱了。”余音袅袅,仿佛只是随手掸落一粒尘埃。

渊喰姬不再看那堆失去生息的残躯,指尖微微放松。

那只断臂连同断刀,“啪”一声闷响,如同破败的玩偶肢体,摔落在水谷雪烛身侧的污血冰面上。

粘稠的暗红渐渐浸染了冰蓝色的断刃光泽。

她缓缓转身,裙裾拂过寒风,未沾染半分尘埃血渍。

“猗窝座,走了。”

声音淡漠如同呼唤一条败犬。

“…………是!”猗窝座巨大的身躯剧震,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那声音如同被铁链勒紧喉咙后挤压出的血沫,蕴含着无边的愤怒、耻辱和不甘,却丝毫不敢反抗!

他深深低下头,巨大的手掌因暴怒攥紧得指骨发白,甚至深深刺破了掌心!粘稠的黑血沿着指缝滴落。

他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那毫无生息的水谷雪烛,又极其忌惮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瞳孔布满血丝和火焰、却因极怒和重伤而无法动弹的炼狱杏寿郎,最终化为一道压抑着无尽戾气的幽蓝流光,追随着前方那道如同行走在冻土之上的苍白身影,消失在风雪帷幕深处。

死一样的寂静重新笼罩了整个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战场。

只剩下寒风呜呜地刮过倾覆的车厢钢架,如同亡魂的呜咽。

直到确认那恐怖的威压彻底远去——

“兄——长——!!!!!!”

带着哭腔的、歇斯底里的尖叫撕裂了寂静!

炭治郎、伊之助、善逸几人刚从那窒息般的压迫中缓过神,香奈乎娇小的身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从一堆扭曲的座椅废墟后冲出!

她的速度从未有过这么快!

泪水在冲出眼眶的瞬间就被寒风冻结成霜痕!

她踉跄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雪烛倒地的铁轨基座旁!

一片刺目的猩红!

雪烛脸朝下倒在冰冷的铁轨上,污血已经将他半边身体浸透!

断裂的右肩处,那被诡异寒冰封住的创口边缘,细微的血珠正在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渗出,渗透着那深蓝色的冰层!

那把断裂的日轮刀,沾染着更多的污血,躺在泥与血的混合物里,暗淡无光。

“兄长!兄长!”香奈乎跪倒在他身边,冰冷的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他惨白脸颊上深陷的铁轨印痕和凝固的血污,却又恐惧地停在半空,仿佛怕再加重一丝一毫的伤害。

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砸落在雪烛毫无血色的脸上,冲刷开细密的血痕。

她看到他胸前那几道被猗窝座重创留下的深深凹陷和碎裂痕迹,看到右肩齐根消失的恐怖伤口!

“炼狱……”仿佛被滚烫的泪水激起了最后一丝微弱的回响。

雪烛散乱银发遮盖下的冰蓝眼睫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艰难地掀开一条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

眼瞳深处空洞无光,如同蒙上了最深沉的雾气。

涣散的视线艰难地转动,捕捉到了不远处跪在血泊里、身体剧烈起伏如同风箱、赤色瞳孔中燃烧着几乎将他自己焚尽的狂怒和绝望光焰的炼狱杏寿郎的身影。

“…没…事吧…”干裂粘连着血沫的嘴唇微微开合,气流艰难地摩擦声带,挤出嘶哑到几乎听不清的几个字。

香奈乎猛地转过头,泪眼模糊地看向那个同样浴血奋战、守护着她的金发炼狱。

“没事!炼狱先生没事!他还活着!兄长你看!”她几乎是吼叫着,泪水更多更凶地涌出,“可是你…你的胳膊!你的…”

后面的话被汹涌而至的恐惧扼死在了喉咙里。

水谷雪烛涣散的瞳孔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收缩了一下,看向炼狱的目光短暂地聚焦了万分之一秒。

那里面没有询问,没有愤怒,只有一丝…确认后的安然,夹杂着无法言喻的疲惫和解脱。

“…没…事…”他似乎想重复妹妹的话,想确认这一切安心的事实。

嘴角艰难地、幅度微小地向上牵扯了一下,想要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却被痛苦死死地绷住。

那断断续续、如同风中残烛飘摇的声音再次响起,越来越微弱,越来越缥缈,仿佛随时会断掉:

“…就好…”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没…事…”

最后一个“…就……”的音节被永远地冻结在了涌出的最后一小口冰冷的血沫里。

眼睫上最后一丝微弱的光,彻底消散了。

瞳孔中的光芒如同被风吹灭的残烛,彻底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