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威胁（1/2）

见刀匠离开，一旁的香奈乎忍俊不禁，猛地扑过去，整个脸埋在兄长水谷雪烛的羽织里，身体剧烈颤抖，闷笑声像小老鼠一样“嗤嗤”地从布料缝隙里钻出来。

雪烛感觉胳膊上的重量和震动，无奈地看了一眼笑得停不下来的香奈乎。

“嘎——！！”急促的鸦鸣划破空气！漆黑的鎹鸦如离弦之箭，落在雪烛抬起的臂上，声音沙哑而威严：“急报！冰柱水谷雪烛听令！主公大人召见！刻不容缓！即刻前往！不得延误！嘎——！”

气氛瞬间凝重。

“主公大人？”雪烛和炭治郎皆是一肃。雪烛脸上那点无奈消失无踪，恢复成深水般的沉静。他轻轻拍了下香奈乎的后脑勺：“没事了，小丫头，放开吧。我得走了。”

香奈乎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憋笑的红晕，眼神却已染上担忧：“兄长小心。”

“嗯，帮我看好炭治郎和这头野猪。”雪烛说完，抚平被香奈乎攥皱的羽织袖口，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步伐沉稳而迅疾。

产屋敷宅邸

穿过宁静雅致的回廊，雪烛在侍者引领下来到和室门前。

拉开门，室内的光线柔和，而一道笔挺如松、散发着灼热气息的背影已占满视线——金红相间的刺猬头，如同燃烧的火焰，标志性的火焰纹羽织如同流淌的地火。

门开的瞬间，那背影猛地转身！

“嗯——！！！”如同正午的骄阳猛然劈开阴云！炼狱杏寿郎那双熔岩般的明黄眼瞳在看到雪烛的刹那，爆发出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炽热光芒！他一步跨出，带着劲风瞬间来到雪烛面前。

“啪——！”

一只厚实有力、带着惊人热度和分量的手掌，带着毫不掩饰的激动，重重地拍在雪烛的右肩上！力道之大，让雪烛的肩膀沉了沉。

“水谷！！”杏寿郎的声音洪亮得震人耳膜，充满了真挚的喜悦，“真的是——阔别已久啊！！嗯！！”

他目光炯炯，上下打量着雪烛，赞许之情溢于言表，“听说了！了不起！成功讨伐了上弦之伍！！干得极其出色！！哦哦哦——！！！”

看着眼前这张热情洋溢的熟悉面孔，感受着肩上那独属于炎柱的、烙铁般的欢迎仪式，雪烛心底因主公召见而凝结的冰层悄然融化了一丝。

嘴角勾起一抹清晰放松的弧度：“杏寿郎……”

然而，杏寿郎脸上那纯粹的笑容很快收敛了。

明亮的火焰眼眸中，燃起一簇郑重而带着歉意的光芒，他收回手，站得笔直如标枪，声音洪亮却带着深刻的自省：

“水谷！关于上次柱合会议……不死川他的失礼之言！”他直视着雪烛，“必然让你不快！！我炼狱杏寿郎，在此代表我自己，以及炎柱的立场，向你正式致歉！！万分抱歉！！”

雪烛闻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甚至带上一丝戏谑：“哦？那事啊。”

语气平淡，“杏寿郎，你想多了。风柱那家伙什么德行？一点就炸的火药桶，说话带刺儿是常态。发起脾气来比三岁孩子还犟。”

他稍稍歪头，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仔细想想还挺逗的。你看他平时绷着脸跟别人欠他八百吊钱似的，结果……私底下居然最爱吃软糯糯、甜滋滋的萩饼。”

雪烛嘴角的调侃更浓，“啧，这反差，不觉得像个别扭的糖分依赖症小孩儿么？”

“嗯——？！”杏寿郎那双浓眉瞬间挑高到极限，眼睛瞪得溜圆，如同听到了本世纪最匪夷所思的情报！

“不死川……喜欢……萩饼？！当真？！”短暂的错愕后，巨大的新奇和爽朗天性压倒了一切，洪亮的笑声再次爆发：“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闻所未闻！难以置信！真是完全、完全想不到啊！不死川那家伙！！有趣！太有趣了！嗯！！！”

就在室内的气氛被这意外八卦冲淡了沉重时，和室的门被无声地拉开了。

产屋敷耀哉在天音的细心搀扶下，缓缓步入。

即使被病痛缠绕，面覆诅咒的疤痕，失明的双目紧闭，他周身那份沉静、温和如山川般的智慧气息也丝毫未减。

“抱歉啊，雪烛，杏寿郎。”产屋敷耀哉精准地将面孔转向他们，带着深切的歉意，“劳烦两位久候。”

雪烛与杏寿郎瞬间收拢心绪，恭敬行礼：“主公大人。”雪烛代表回答，“我们刚到片刻，正在闲叙，并未久候。”

产屋敷耀哉微微颔首，脸上温和的笑容淡去了几分，一丝更为沉重的气氛悄然弥漫：“嗯。此番特意召请二位前来，实乃有一项重要的任务……思前想后，唯有同时托付于你们二人，我方能安心。”他略作停顿，语气低沉下去。

“任务……”

这两个字如同冰冷的钥匙，瞬间捅开了雪烛内心紧绷的阀门。

他缓缓抬起头，淡蓝色的眼眸深处，如同冻结的湖面骤然沉入暗渊，所有的光芒敛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凝重和冰冷的洞悉。

“一个任务……需要同时出动两名柱……”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陈述事实般的穿透力，“目标之中，必然存在……‘上弦之鬼’，对吗？”最后那个词，轻如叹息，却又重若千钧。

产屋敷耀哉的面容在那笃定的询问后，浮现出更为浓重的、近乎痛楚的歉意。

他微微侧首，空洞的视线仿佛能穿透虚空落在雪烛身上：“雪烛……你总是如此敏锐……我实在应当向你致歉。”

他声音里的愧疚如同实质的丝线缠绕人心，“近月来，你所执行的任务，数次与上弦之鬼狭路相逢……每一次都让你在生死线上搏杀……鬼杀队对你的倚重，已然超出了应有的界限……”

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挣扎，“本不该在你刚刚经历上弦之五的激战后，又立即……”

雪烛的眉头在听到“倚重”二字时不易察觉地蹙了一下，但很快便舒展开。

他没等产屋敷说完，便挺直了脊背，眼神中的凝重化为了纯粹的意志。

“主公大人无需自责。”他的声音恢复了冰柱固有的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因我对战上弦的次数多些，应对起来，自然比旁人更熟悉些。请放心将任务交给我。这本就是柱的职责。”他没有使用“我们”，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然而，产屋敷耀哉接下来的话打破了这短暂的静默：“这次的任务，杏寿郎将会与你一同前往。”

“哦？”雪烛的目光终于彻底转向了旁边的杏寿郎，那份深沉的湖蓝色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面对上弦，两名柱并肩作战的配置，确实更为稳妥，他并未对需要援手而感到任何不适，反倒踏实了几分。

“嗯，”雪烛对着杏寿郎的方向微微颔首，又转回向主公，“上弦之鬼实力深不可测，能得炼狱先生助力，再好不过。把握也更大些。”

杏寿郎也立刻上前一步，声音雄浑有力：“主公大人放心！我与水谷定当不负所托！全力以赴！嗯！”

看着眼前两位强大可靠的柱，产屋敷耀哉脸上的歉意终于被一丝宽慰取代，但那宽慰背后，依旧是沉甸甸的责任和忧虑：“那么……就拜托你们二位了……”他的声音很低，蕴含着千言万语。

从主公宅邸离开，返回蝶屋的路上，那份在杏寿郎爽朗热情下短暂消减的沉重感，如同深秋的冷雾，又悄然漫上心头。

任务的具体内容和地点已经交代。上弦……又是上弦。

即便是他，接连不断的与顶尖恶鬼交锋，精神也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在碎石小径上，斑驳摇曳，却无法驱散他眉宇间那抹化不开的阴翳。

他默默地走在蝶屋熟悉的庭院回廊中，脚步沉缓。

他需要整理行装。其实没什么特别要带的——换洗的队服、必备的伤药，以及最重要的，日轮刀。

这一次任务地点似乎是在某个相对繁华的地带，不像之前的偏远战场。

人多眼杂，他的日轮刀需要好好遮掩。

他用特制的宽布带将两柄刀缠裹严实，只留下可供持握的刀柄末端，挂在腰间，外面再罩上普通的深蓝色外袍，便掩住了锋芒。

刚整理完毕，正要转身拉开门离开这间小小的居室——

“嘭！”

一个软软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进他怀里！力量不小，带着点冲刺的惯性。

“唔！？”雪烛猝不及防，被撞得往后小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怀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疼疼疼……！”怀里的人捂着自己的鼻子，小脸皱成一团，费劲地睁开一只被撞得水汽蒙蒙的眼睛看他。

是香奈乎。

她白皙的鼻尖果然红了一片，像颗熟透的小樱桃。

雪烛又好气又好笑，赶紧扶住她肩膀让她站好：“香奈乎？走路看着点，这么急做什么？”他伸手想帮她揉揉鼻尖，却被她侧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