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和你们不一样(1/2)
刹那间爆裂的空气尚未完全从风柱那惊天动地的咆哮和蝴蝶忍尖锐到足以刺破耳膜的激烈驳斥所掀起的双重漩涡风暴中喘息过来。
所有喧嚣的震波如同被无形的刀锋割裂般骤然中断。
水谷雪烛始终如同被冰封万载寒潭深处、纹丝不动跪伏于庭院角落,他那身素白如初雪的羽织如同极地万年不化的冰盖般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第一道微不可察的裂缝。
他缓缓地、动作中不带丝毫烟火气地抬起了那颗始终低垂的头颅,冰蓝色的瞳孔深处没有滔天巨浪,唯有无垠冰原般的极致沉寂。
与此同时,在他侧后方的阴影里,一个身披暗紫色纹有幽邃漩涡家纹羽织、气息沉凝如古井深潭的身影。
幽柱九川行古,竟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动般在同一时刻、以分毫不差的同步率缓缓挺直了脊背!
水谷雪烛的起身动作并不迅猛,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连时光的流速都被冻结凝固的沉重感,每一寸骨骼伸展的轻微摩擦声都如同冰层在寂静深渊中断裂般刺耳清晰。
幽柱九川行古那双隐藏在暗沉兜帽阴影下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焦灼惊悸!
他抢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身体本能地微微前倾,那只包裹着暗紫色手套的手已然抬起一半,带着急促却强行压抑得极低的声调冲着雪烛那瞬间拔高、散发出凛冽寒意的背影急急恳求道:“雪烛大人!请您务必——!务必保持冷静!此刻局势……!”
然而他那急促的声音如同撞上了一堵隐形的冰墙,被瞬间消融吸收得干干净净。
正以绝对凌厉姿态怒视风柱、质问其将雪烛卷入缘由的蝴蝶忍,以及他身边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眉头深锁的香奈惠,都猛地扭过头,惊疑不定地望向那缓缓站起的白色身影。
水谷雪烛甚至没有完全转过身,仅仅是左肩微动,那双能将灵魂都冻碎的冰蓝色眼眸极其短暂地、淡漠到了极点的轻轻一瞥扫过身后九川行古那张被焦急与忧虑覆盖了大半的面孔。
这一瞥所蕴含的信息量却庞大到令九川行古周身猛地一僵,那伸出的手如同触电般缩了回去——他清晰地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深藏的并非阻止,而是对于失控局面的深切忧惧,是害怕他下一步会引动无法挽回的毁灭风暴。
“……我知道。”雪烛的声音响起,依旧清冷得如同冰泉撞击玉壁,不带半分波澜,却仿佛拥有安抚一切惊涛骇浪的力量,将九川行古后面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
“我此刻起身,并非意图诉诸于武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冰晶坠落的清脆感,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传遍庭院,“我只是站起来……说话。”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他那如同冰雕般凝聚了可怖力量的指尖悄然松开、垂落于身侧。
话音落下的同时,水谷雪烛已然迈开脚步,他那身纤尘不染的纯白羽织下摆随着稳定的步伐无声地拂过地面尘埃。
所过之处,众人脚下青石板上悄然覆盖的冰棱霜花如同被阳光抚过般无声消散,不留丝毫痕迹——他是这片恐怖寒域的绝对主宰者。
几步之间,他便已穿越了数丈距离,径直走到了兀自立于石坑中央、周身狂暴杀意如同实质火焰般熊熊燃烧的风柱不死川实弥面前。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气息的碰撞——一边是足以焚尽万物的烈焰狂潮,另一边是凝固星辰的绝对深寒。
然而预料中的冰火对撞并未发生。
雪烛平静地抬起了眼睑,那双冰蓝色的瞳孔中倒映着不死川扭曲的脸孔,也平静地映照出跪在更远处、眼神里交织着恐惧与倔强的炭治郎和他背上那沉默的木箱。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如同碎冰坠入银盘,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灶门炭治郎,及其胞妹灶门祢豆子,”他直接点出核心,毫无迂回,“我确实,在很早的时间点,便与他们相遇了。”
“就在两年前,和富冈一起的那次任务中。”
这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陈述,却蕴含着石破天惊的信息量。
就在他话音响起的瞬间,水柱富冈义勇——那个自会议伊始便如同遗世独立般抱臂静立于庭院边缘廊柱阴影之下、连眼皮都未曾掀起、整个人沉寂得如同凝固的深海冰山的人影——瞬间成为了全场视线的风暴核心!
唰!
如同早已演练了千百次般默契!
岩柱悲鸣屿行冥合十的巨掌停滞了、音柱宇髄天元张扬的指手停顿在半空、蛇柱伊黑小芭内那毒蛇般的锁定目光发生了尖锐的偏转、蝴蝶姐妹惊疑的注视、风柱不死川暴戾凶瞳中掠过的一丝愕然。
面对如同利剑般刺来的无数目光,富冈义勇的身体依旧保持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抱臂姿态,甚至连一根头发丝的晃动都没有。
他那双如同寒潭般深不见底的湛蓝瞳孔依旧平静地看着前方未知的一点,仿佛那些足以刺穿灵魂的注视不过是拂面的微风。
他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连一丝被提及的波动都欠奉,彻底地将自身隔绝在了这场因他名字而掀起的风暴之外。存在本身即是答案,拒绝任何解释。
雪烛完全无视了因提及富冈而在众人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他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平稳地流淌,如同叙述着一段被尘封的日常往事,每一个字都带着冰面般冷静光滑的质地。
“是的,两年前。”时间被清晰地锚定,“在那次与富冈前往西北执行协同任务,巡查疑似恶鬼出没的山区村落途中……”
他的目光似乎投向虚空,回溯着当时的画面,“我们在一个被风雪封锁的隘口附近,因遭遇突发的大雪崩而短暂滞留时,与他们相遇了。”
“……”整个庭院陷入了绝对、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的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那最终的审判。
雪烛冰蓝色的眼瞳微微转动,再次落在炭治郎身上,语气里没有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陈述着事实:“那时,”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我当时的确拥有十足、甚至是绝对的把握与自信——能够在那瞬间,趁着祢豆子当时处于重伤未愈、因长时间饥饿而濒临失控边缘、极度虚弱的状态下……”
他的措辞冰冷直白得令人心头发寒,“一刀——当场斩杀她!”这份自信源于他的实力,也源于对当时那只虚弱鬼物的绝对掌控力。
“但是——”这关键性的转折词如同在绷紧的琴弦上重重一拨!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冰蓝的瞳孔中罕见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般,掠过一丝即便强大如他也无法完全压抑的、微弱却真实的震颤!
“在那一刻!在那个瞬间!当亲眼看到——亲眼看到即便已经化为鬼之形态、肢体断裂、遭受重创、承受着足以让无数强大恶鬼都彻底陷入狂暴并疯狂渴求新鲜人血以修复残躯、那种源自本能深处最深刻饥渴折磨的祢豆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少许,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如同冰面碎裂前的尖锐声响。
“那个小小的身影!她做出的唯一、也是最终的选择——!”雪烛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收拢了一下,声音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刺破死寂,“他非但没有选择啃噬吸食近在咫尺、身为他血脉至亲、毫无反抗之力的兄长灶门炭治郎那温热的血肉!!她的选择是——”
雪烛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落下,“用她那伤痕累累的身体,如同铜墙铁壁般挡在了他失去意识的哥哥身前!!!试图用自己的残躯!对抗我和富冈这两位足以令下弦之鬼都闻风丧胆的‘柱’!只为保护背后那个对他而言最最重要的人类!!!”这描述充满画面感,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真实。
“什么——!!”惊疑、震骇的抽气声与难以置信的短促惊呼如同小型爆炸般瞬间在沉默的庭院各处响起!
即便是如悲鸣屿行冥这般心境古井无波的岩石,那紧合的巨掌也猛地捏紧,发出一声指关节不堪重负的轻响!
蛇柱伊黑小芭内那阴冷的蛇瞳骤然收缩成一个针尖,镝丸甚至不安地滑动了一下!
音柱宇髄天元那一直抬着指向自己的大拇指僵在了半空!
虫柱蝴蝶忍紫眸中第一次流露出巨大的惊愕!连主位上的产屋敷耀哉都微微挺直了病弱的脊背!
不死川实弥脸上的暴戾都仿佛冻结了一瞬!甘露寺蜜璃更是捂住了嘴发出细微的呜咽!
这短短的一幕描述,击碎了许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鬼即绝对邪恶”的铁律!
“切——!!”然而,这短暂的群情震荡被一声更加暴戾、充满了极端不信任与赤裸裸鄙夷的冷哼骤然打断!
风柱不死川实弥眼中刚刚因那震撼一幕而稍稍黯淡下去的怒火如同被浇上了烈油般再次腾起千丈烈焰!
他脸上那狂乱扭曲的疤痕如同活物般虬结鼓动,嘴角咧开一个足以令孩童止啼的、充满极端侮辱性的残忍弧度。
声音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渣混合着火山熔岩般,带着毁灭一切的恶毒狠狠轰向那个静立于他面前、如同冰雪精灵般的身影:“哼!真是能说会道啊——!被那该死恶鬼养大的杂种!!”
“你说得再天花乱坠!再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你体内流着被污染之血的肮脏本质!你们天生就带着为鬼袒护的原罪!!!”
这恶毒到极致、直指雪烛身世、如同将最污秽的淤泥泼洒在白玉之上的辱骂,响彻了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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