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招生(1/2)
四天时间,对在藤袭山刀尖舔血、挣扎求存的香奈乎来说是难熬的生死考验。
然而对于心悬选拔结果的雪烛而言,这四天却被他填塞进了近乎偏执的行动力中。
那夜悬崖上,谷底微弱的灯火如同寒夜里的萤火,点亮了他内心深处一个模糊而强烈的念头——力量!
需要更多像三川那样,能在仇恨与绝望的废墟上,重新燃起守护之火的种子!
鬼杀队现行的、依靠天然觉醒与漫长培育才能诞生剑士的模式,面对恶鬼层出不穷的屠戮,效率太低太慢了!
这残酷的生存战争,必须换种打法!他雪烛,要当那个变数!
一场席卷附近数个鬼患严重村庄的、堪称疯魔的“人才掠夺”行动,轰轰烈烈拉开了帷幕。
雪烛不再低调潜行。
每到一村,他便直奔村长或最有威信的老者,提出一个简单到极致也严苛到变态的要求:
“把村里十六岁以下,还有把子力气没被吓破胆的半大孩子都叫来!告诉他们,机会就在眼前!”
他声音清冷,目光锐利如刀锋,“只要能用他们手里的木棍,”他随手掂起一根在地上捡的、粗细长短勉强凑合的普通木棍,“挡下我这一刀,”他抽出自带的、分量十足的白桦木训练刀,“并且在挡刀的同一瞬间,或者挡刀的一刹,能用他们那烧火棍碰着我雪烛身上任何一个地方!不管是指尖刮到衣角,还是棍头蹭到靴子边!只要碰到!就算他过关!我给他一个机会,一个拿起真刀,去砍那些吃人怪物的脑袋,为爹娘亲人报仇雪恨的机会!”
这石破天惊的要求,在那些刚刚经历过鬼物袭击、亲人惨死、空气中还飘荡着血腥与绝望的村落里,如同丢进油桶的火星!
报仇!力量!改变命运!保卫家园!任何一个理由都足以点燃少年们压抑的怒火和渴望。
更何况,主持这一切的,是眼前这位俊美如画却眼神冷冽、刚刚亲手斩杀了肆虐村庄的恶鬼的活传奇!
于是,乱象纷呈的草根选拔在打谷场、破庙前、大户人家的晒谷坪上轮番上演。
雪烛一身雪色羽织,手持白桦木刀,站在场中宛如风暴之眼。
少年少女们或紧张、或激动、或跃跃欲试地排着长队,轮番上前。
“开始。”毫无废话,话音落下的刹那,雪烛手中沉重的白桦木刀便化作一道模糊的白色闪电!
只有最基础的直刺、斜劈、横扫三式!
没有花哨,却快得如同毒蛇吐信,力量沉得像是被拍了一掌!
刁钻的角度更是直击关节、手腕、破绽重心!
嘭!一个块头最大、吼得最凶的农家少年,手中木棍刚抬起一半,就被木刀精准扫中肘关节,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半个身子都麻了。
啪!一个反应还算快的女孩,试图侧身格挡,雪烛的木刀却如鬼魅般变向,刀背轻轻敲在她握棍的腕骨上,一阵钻心的痛让她惊呼撒手。
噗!一个试图靠灵活步法左右游斗的少年,被雪烛看似随意的前踏配合一个下截,木刀前端狠狠戳中他跃起的膝盖,瞬间失去平衡摔了个狗啃泥。
一个接一个上去,一个接一个以更狼狈的姿态、更快的速度滚下阵来。
连那快如闪电的木头都碰不着,更别提格挡反击了。
雪烛的动作简洁、高效,预判精准得可怕,人群里的惊叹和倒抽冷气声变成了此起彼伏的沉重叹息。
“下一个。”雪烛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冷冽的目光如同刀锋刮过那些年轻却沮丧的脸庞。
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站了出来。
那是个顶多十一二岁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旧衣,枯黄的小脸没什么血色,细胳膊细腿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唯独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如同被寒潭浸过的黑曜石,没有任何少年人的跃跃欲试或恐惧不安,只有一种几乎剥离了情绪的、野兽般的极致专注。
她小小的手握着一根明显过长的树枝削成的简陋“木棍”,指节捏得泛白。
当雪烛手中那沉甸甸的白桦木刀再次带着令人心颤的劲风斜劈而下时,女孩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试图硬碰硬格挡或惊慌后退。
动了!
她的动作小得惊人!不是挡,更像是“卸”!
左脚看似笨拙地后撤小半步,身体微妙地向右侧一拧,那根过长的、粗劣的木棍以一个极小的弧度上撩,并非去迎击力大势沉的白桦木刀,而是极其精准地用棍端三分之一处,在刀势力量爆发的临界点前一瞬,轻轻顶在了雪烛木刀的刀身侧面靠下的位置!
一个巧妙得匪夷所思的卸力点!
嘭!
沉甸甸的碰撞声中,雪烛感到了刀上传来的一个极其巧妙的偏转力道!
虽然他纹丝不动,但这小女孩居然真的让必杀一刀的轨迹产生了一丝不可控的偏移!
而就在这刀锋轨迹偏移、力量出现短暂回撤的瞬间——那女孩瘦小的身体如同被这一刀的反作用力向后弹开般猛地一个后旋!
没有多余花哨!纯粹是身体在巨大冲击后本能的平衡调整!
但就在这旋转的同时!
她那根握在手里的、细长的简陋木棍如同毒蛇出洞!
借着旋转之势,棍尖极其刁钻地、快得只剩一道残影,直刺雪烛因出刀而略微前倾的左臂手肘外侧!
啪!
一声极其清脆的轻响。
全场死寂!
所有目光都死死钉在那个小小的身影和她那根简陋木棍的顶端——那脏兮兮的棍头前端,稳稳地、轻轻地抵在了雪烛雪白羽织包裹着的左侧肘关节上!
虽然那力量弱得如同被草叶拂过,但……碰到了!真真切切地触碰到了!
女孩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那股野兽般的专注瞬间褪去,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立刻收棍后退,小脸绷得紧紧的,抿着嘴,默默站好。
雪烛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带上了一丝惊讶的亮光,他缓缓收回木刀,看着这个营养不良的小豆丁。
“很好。”他点了点头,声音里那千年寒冰似乎裂开了一条极细的缝隙,“告诉我,谁教的你?或者……你自己想的?”
女孩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久未开口的干涩,却很清晰:“…没人教…爹…爹死前…推过我一次…那鬼…爪子扫过来…我摔在地上…就…躲开了…那个感觉…我觉得…有点像…”
雪烛眸光更深了。
本能!绝境下逼出的、对动作轨迹的本能预判和身体应激反应!
这是个天生为了在死亡线上跳舞而生的胚子!
“你叫什么?”他问。
“……”女孩迟疑了一下,声音更低,“二亚……”
雪烛嘴角抽了抽,这名字实在…他干脆大手一挥:“名字以后再说。你,合格了!站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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