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酒宴、交易与风暴前夜（2/2）
两人又陷入沉默。只有海浪声，和海贼们遥远的喧闹。
“最后一个问题。”香克斯说，语气随意，但眼神锐利，“你们那个世界，也有海吗？”
景月看向他，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有。”他说，“而且，比这里更广阔，更深邃，藏着更多……你们无法想象的东西。”
香克斯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也有某种了然。
“那就够了。”他举起酒瓶，“为了大海。”
景月举起酒瓶，与他轻轻一碰。
“为了大海。”
三、 无声的记录者
宴会持续到深夜。海贼们东倒西歪地睡在甲板上，鼾声此起彼伏。白胡子也靠在椅子里睡着了，怀里还抱着空酒桶。
永远被马尔高拎到桅杆顶上，练习“月步”的基础——用爆发性的脚力踩踏空气，实现空中移动。她已经摔下来十七次，但每次又咬着牙爬上去。
“呼吸！节奏！”马尔高站在空中，背后青炎双翼舒展，“别用蛮力！感受空气的流动，把它当成地面！”
“说得轻巧！”永远再次坠落，在半空中勉强翻身，单膝跪地，喘着粗气。
“继续。”马尔高无情地说。
另一边的甲板上，比斯塔和刹那的刀已相交数十回合。比斯塔的双刀如蝴蝶穿花，每一刀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刹那的薙刀舞成一片光幕，勉强抵挡，但已被逼到角落。
“太保守了！”比斯塔喝道，“刀是凶器！你不带着杀意挥刀，就是在侮辱它！”
刹那咬牙，薙刀猛然上挑，刀身上泛起幽蓝光芒——“冥道残月破”的雏形！
嗤啦！
空间被撕开一道细小的裂缝，但比斯塔早已退开三米，双刀交叉胸前，眼神兴奋：“这才对！再来！”
诸叶被以藏带到船尾。以藏递给她一把普通的弓和三支箭。
“用这个。”他说，“你的弓太好了，好到会掩盖问题。用最普通的弓，射中最小的目标。”
他指向百米外、随着波浪上下起伏的一个空瓶子——瓶口只有拇指粗细。
“海风三级，风向东北，船体横摇周期五秒。”以藏报出数据，“算好提前量，在船体上升到最高点时放箭。射不中，今晚没饭吃。”
诸叶屏息，搭箭，开弓。破魔灵力下意识地想注入箭矢，但被她强行压制。她必须用最普通的方式，射出这一箭。
船体在上升，上升……到了！
箭离弦。
啪。
瓶子应声而碎。
以藏挑了挑眉：“还行。接下来，移动靶。”
他打了个响指，几个海贼笑嘻嘻地跑过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盘，开始以不规则路线奔跑、跳跃。
“射中所有木盘，但不能伤人。”以藏说，“开始。”
诸叶深吸一口气，抽箭，搭弦。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七实安静地站在阴影里。她手中的平板散发着微光，无数数据流瀑布般刷新。
[记录开始]
[目标:马尔高\/动物系幻兽种·不死鸟果实能力者]
[能量波形分析:青炎具有极强再生属性，初步判定为“规则级生命力操纵”]
[弱点推测:再生需消耗体力，持续战斗会导致再生速度下降]
[战斗模式:空中机动s，近战a，恢复力ex]
[建议应对策略:高爆发单体攻击，或持续消耗战]
......
[目标:比斯塔\/二刀流剑士]
[霸气类型:武装色精通，见闻色熟练]
[剑术流派:未知，融合多种流派，独创性高]
[战斗模式:高速连击，攻防一体，破绽极小]
[建议应对策略:以空间能力制造破绽，一击脱离]
......
[目标:以藏\/狙击手]
[武器:燧发枪(特制)，射程约800米，精度极高]
[战斗模式:超视距狙击，近战体术a]
[弱点:装填时间约3秒，连续射击能力弱]
[建议应对策略:高速近身，或干扰其瞄准线]
......
[环境数据记录]
[海流速度:2.3节]
[风速:5.4米\/秒，风向东北]
[船体横摇幅度:±3.7度]
[湿度:78%]
[所有数据已录入战斗模型“新世界-四皇级-白胡子海贼团”]
[下一阶段:收集恶魔果实能力者战斗数据]
她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扫过甲板。乔兹正在和几个海贼掰手腕，钻石手臂在月光下闪烁；布拉曼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比他还大的锤子，引得周围海贼惊呼；萨奇端出一盘新烤的肉，香气四溢……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动作，都被她的眼睛记录、分析、归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战斗方式、团队配合……所有数据，都将成为宝贵的资产。
而她注意到，有两个人也在观察她。
一个是本·贝克曼。那个抽烟的男人靠在远处的桅杆上，看似在打盹，但七实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每隔三十七秒就会扫过她一次，每次停留零点五秒。他在评估她的威胁等级。
另一个是红发香克斯。他坐在主桌旁，和几个队长喝酒，但七实捕捉到他三次看向她手中的平板，眼神里是纯粹的好奇——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七实低下头，继续记录。
[警告:检测到高能反应]
她抬头。白胡子不知何时醒了，正看向她。那目光如实质，穿透黑暗，落在她身上。
[目标:爱德华·纽盖特\/震震果实能力者]
[能量层级:ex]
[威胁评估:最高]
[建议:避免敌对]
白胡子看了她三秒，然后咧开嘴，举起酒碗，朝她示意了一下，仰头喝干。
七实沉默片刻，在平板上输入:
[行为记录:目标表现出非敌意姿态。社交协议:回应]
她从阴影中走出，来到餐桌旁，拿起一个空杯子，倒满果汁，然后举起，向白胡子微微颔首，一饮而尽。
白胡子一愣，随即爆发出大笑:“库啦啦啦！有意思的小姑娘！”
周围的队长们也笑了。七实面无表情地回到阴影中，继续记录。
但她的行为，让甲板上的气氛，又微妙地缓和了一分。
四、 风暴前夜
后半夜，永远终于掌握了“月步”的诀窍——不是用蛮力踩踏空气，而是用妖力在脚底形成短暂的“爆发点”，借力腾空。虽然还很生疏，但已经能在空中停留十秒，移动五米。
“妖力……”马尔高摸着下巴，“原来如此，不是霸气，是另一种能量体系。有意思。”
刹那被比斯塔逼出了真本事。她的“冥道残月破”虽然只是雏形，但每一次撕裂空间，都会让比斯塔的刀路出现瞬间的紊乱。三十回合后，比斯塔主动停手。
“够了。”他收刀入鞘，额头有细汗，“再打下去，我要动真格了。你的刀法……很特别。那种撕裂空间的能力，是什么？”
“家传的。”刹那收刀，喘息着说。
“家传的……”比斯塔眼神复杂，“你家里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诸叶射碎了所有移动的木盘，但有一箭擦伤了一个海贼的耳朵——以藏判她不合格，晚饭真的没得吃。但那个海贼笑嘻嘻地塞给她一块烤肉:“小姑娘箭术不错！下次请我喝酒就行！”
诸叶捧着烤肉，眼圈有点红。她想起在战国时代，那些除妖师看她的眼神——混合着恐惧、厌恶、和一丝怜悯。但在这里，这些海贼看她的眼神很纯粹:你强，我佩服你；你伤了我，我讨回来就是。
深夜，训练结束。永远、刹那、诸叶累得几乎虚脱，但眼睛很亮。她们聚在船舷边，看着月光下的大海。
“马尔高队长说，我的妖力很适合‘月步’，但需要更精细的控制。”永远兴奋地说，“他说再练三天，我就能在空中战斗了！”
“比斯塔队长的双刀，每一刀都带着‘必杀’的意志。”刹那低声说，“我的刀……太‘干净’了。他说，不想杀人的刀，是保护不了任何人的。”
“以藏师傅教了我海战狙击的十六个要点。”诸叶掰着手指，“风速补偿、船体摇摆补偿、移动目标预测……原来射箭有这么多学问！”
景月走过来，手里端着三杯热牛奶。
“喝了，睡觉。”
三人接过，小口喝着。热牛奶下肚，疲劳似乎缓解了一些。
“景月叔，”永远抬头，“我们……真的能帮上忙吗？在那种规模的战争中？”
“不是‘能不能’，是‘必须能’。”景月看着她们，“记住，我们不是来当英雄的。我们是来清除污染的。但在清除污染的过程中，我们会看到死亡，看到牺牲，看到人性的最暗处。你们准备好了吗？”
三人沉默。
“我准备好了。”刹那第一个说，“无论看到什么，我都会完成我的任务。”
“我也是！”永远握拳。
“……我想救那些人。”诸叶忽然说，“那些……可能会被污染害死的人。就像景月叔救刹那那样。”
景月看着她们，金色的竖瞳在月光下柔和了一瞬。
“那就记住你们此刻的决心。”他说，“战争开始时，不要忘记。”
他转身离开，留下三人看着大海。
“喂，你们三个。”马尔高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三人抬头，看见他蹲在桅杆上，青炎翅膀在身后舒展。
“明天开始，特训加倍。”马尔高说，“战争可不是儿戏。想活着回来，就拼命练。”
“是！”三人齐声应道。
月光洒在莫比迪克号上，洒在沉睡的海贼们身上，洒在永远、刹那、诸叶年轻的脸上。
距离马林梵多，还有三天。
风暴正在汇聚。而这场突如其来的邂逅，会给这场注定血流成河的战争，带来怎样的变数？
无人知晓。
但至少今夜，还有酒，有肉，有月光，有短暂的安宁。
以及，悄然滋长的、跨越世界的羁绊。